狼煙深處二

第七章 南海諜影-第十四節 南倉號上(1/4)

    第七章 南海諜影-第十四節 南倉號上

    (一)

    水兵和特種兵們在主甲板上引吭高歌時,一抹羽絨不知從哪裏飄來,落入主塔樓艦橋上的一隻盛滿牛奶的杯子裏。如果在平時,他一定會將杯子甩進海裏,然後挑出一些毫不相幹的名字咀咒一番,但是,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錯,攪了攪,饒有磁味地飲下。

    他摸出一包煙,摩挲很久,沒有抽。他從不沾染煙酒這種東西,這包煙是為領導準備的。在這條已顯得有些老態龍鍾的艦上,除了上校艦長,還有中將副總參謀長、中將艦隊司令員、少將艦隊參謀長、總參三部大校處長等高級軍官。

    上世紀九十年代,南倉號曾是南海艦隊的常設旗艦,自從167、168、170等新銳驅逐艦及更先進的071船塢登陸艦服役,它已很少充當指揮艦的角色,僅僅隻是一艘單純的勤務艦,風光不再。

    不過,寂寞了十年的南倉號現在又恢複了往日的忙碌。兩名分別為大軍區正職、副職的將軍登艦坐陣,外加一名軍情係統某正師級技術單位的大校處長,從南海艦隊司令部搬來一整套的集作戰、情報、通信、技術保障為一體的微型參謀班子讓艦上閑置已久的編隊指揮與控製係統重新運作起來,從總參謀部某警衛部隊調來一個中隊負責保密與警衛工作,停機坪上的運輸直升機則有三套機組人員輪流值班,休息艙裏還藏了幾個總參三部的特工,清一色蒙著麵罩,不以真麵目示人——顯然是此次出航的真正主角。

    手表上顯示的時間是9時40分,在警備森嚴的指揮艙裏召開的部署會議還在進行。過一會就該他出場了。

    他飲光杯中的牛奶,目視被昨夜風浪刷新一番的艦艏甲板,晨操後進入崗位的水兵正興致盎然地檢查各種艦載器械,旭日在濃鬱的層雲中探出觸手,迷人的光暈投射下來,照亮他肩上的那兩條杠,那兩枚星,恍惚中,又多了一枚,兩枚……最後,杠融化了,變成一道金燦燦的麥穗,雖然很刺眼,還帶著諷刺意味,但是他很滿足……

    (二)

    四年前突如其來的一紙調令將他這位在航海工程領域頗有建樹的年輕專家莫名其妙下放到部隊鍛煉,整天與一群空談現代化卻大腹便便、不思進取卻隻會取巧鑽營的老機關打交通,這一鍛煉就是四年。歲月磨平了他的棱角,也吞噬了很多寶貴的東西。他的心涼透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一個在華美籍作家,相互之間進行了長達一年的謹慎接觸後,作家才挑明了自己的身份,轉達了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的親筆書信,在中國軍隊裏倍受冷遇的他遂決定為CIA服務。提供了三項重要情報之後,CIA很快任命他為CIA正規編製內的上校情報官,並授予他某國家戰略研究機構的終身榮譽博士——和其它資質淺顯的國家情報機構不同,CIA是不輕易給予外籍間諜此等殊榮的,至少,他已經成為CIA眼中的自己人。後來,他才發現老天爺開了一個黑色幽默——北京其實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安拓因手提箱事件調離後,北京方麵當即任命他為廣州基地裝備部D處暨“鄭和工程”568856部隊長, 廣州基地裝備部D處實質上是中國航母建造計劃中一個負責關鍵部件采購與審計的部門,隻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掛名於海軍基層。一夜之間,在中國軍隊中坐了四年冷凳的他又變成了連基地司令甚至艦隊司令都無權過問的“特派員”。

    然而,經過四年基層機關生涯的磨勵,也嚐夠了世態炎涼,他已不再是那個憤世嫉俗、意誌脆弱的書呆子,他深知自己已經選擇了一條不歸路。不管老天爺開了多大的玩笑,既然選擇了就不要回頭,也不可能再有回頭的機會——他必須走下去。

    命運可以捉弄人,但是人不能甘心被擺布。何況,他現在已經掌握了老天爺的命脈,並且正反過來捉弄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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