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燭光晚餐(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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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九九年的最後一天如約來臨。
如果不是人類賦予它特殊的意義，它和平常的日子有何區別？這正如蒙娜徐麗莎的微笑、斷臂的維納斯，不過是後人的牽強附會、一廂情願罷了。
一切的意義都在於賦予，隻不過，現在的人懂得先知先覺了。
艾芳是傍晚才來的，打扮得很漂亮，乳白色的羊毛套裙，外麵套著淡藍色的薄呢長大衣，妝比平常要濃些，玫瑰色的唇，眉如青黛，麵頰的腮紅像兩朵桃花，有幾分紅妝素裹、分外妖嬈的味道。
她這個世紀形象塑造得很成功，他一見她，就有些情不自禁。
她隻讓他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別弄花了我的妝。”
“我們現在先……”
“不行。”她拿出了少有的嚴厲。
他嬉笑道：“先彩排一次。”
“快走吧，待會沒空位了。”
他答應過她，今晚一切都由她策劃安排。
“你沒訂位？”他問。
“訂了，但今天日子特殊，還是要早點去。”
他們來到了一家西餐廳，裏麵幾乎是座無虛席，有許多金發紅發藍發的老外，細一看，大部分是假洋鬼子，不過是染了頭發，老外其實沒幾個，到底是中國人的地方。
艾芳訂的位還沒被人霸占，他們總算可以共進世紀末的燭光晚餐。
感覺中的燭光晚餐，應是在一個幽雅、安靜的餐廳，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幾人，情侶親密喁喁，一個拉小提琴愛情就的人徘徊著，流淚的紅燭伴著低回古老的調子在懷舊中變得年輕了。
而眼前的景象，根本與浪漫無緣，人多嘴雜、刀叉乒乒乓乓的撞擊聲，客人們像吃快餐似地急急進食，燭光晚餐隻是今晚的頭道菜，待會還要看焰火、看表演、卡拉、狂歡、倒計時，節目還多著呢。
張宏心想，吃這種半生不熟的西餐，還不如吃一隻地道的鹽水鴨痛快。
“好吃嗎？”艾芳問。
除了一股濃濃的胡椒味，他嚐不出什麽特別：“嗯，好吃，好吃。”
他們喝了點紅酒，彼此說了些辭舊迎新的話。
晚餐之後，他們沒有去外麵玩，一是冷，二是怕誤了創世紀的做愛。
他們回到家中，一邊看電視，一邊靜候這個偉大時刻的到來。
“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就去洗澡，先洗掉一千年的晦氣。”她說。
“然後就用實際行動展望新千年。”他曖昧地一笑。
年她突然有些羞澀：“宏，你別太快了，要在二到來的那一刻才”
他胸有成竹地點點頭。
電視上歡聲笑語、歌舞升平，他們也按計劃有條不紊地迎接著二年。
倒計時開始了。
他們也進入了高潮。
他過高地估計了自己，還差三秒，他就已經噴薄而出。
為了掩飾這個世紀性的失誤，他不得不繼續動作。
她終於滿足地睜開了眼睛，眼含淚水，緊緊地抱著他。
他像一個詐騙犯似地恐懼和不安。
新世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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