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平凡(1/2)

    那是我無法理解，並不可能知曉的一種心情。於是，帶著這份疑惑，向著身陷在這份心情中的祖母問到。

    “呐…奶奶，為什麽那麽開心，卻要哭泣呢？哭泣的話，不是因為難過才會表現出來的表情嗎？如此一來，奶奶究竟是開心呢？還是難過呢？”

    被我追問到這一回事的祖母，很是開心的伸出那隻有氣無力的手。放落在我的頭上，撫摸著我的發梢。一臉開心到製止不住的幸福，向著我緩緩的說到。

    “因為開心，所以會表現出開心的笑容。因為難過，所以會流露出悲傷的淚痕。那是沒有任何錯誤的說法。隻是，許多人都忘卻了，世上並非隻存在極端性的雙向屬性，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認為，那是現實所呈現的雙向性過於耀眼。然而，夾於兩者之間，仿佛不存在的第三種屬性，才是人本身所擁有的最初的感情，無法察覺，也無法理解，深邃在其雙向性下的最真實的自我。隻是，理解到的同時，就已經無法回到那樣的過去了。所以，奶奶並不是難過，相對來說也不是開心。僅僅隻是感覺到了平凡所帶來的幸福，那樣簡單的事情而已。”

    “平凡的幸福？”

    “恩，平凡到任何人都想要追逐到的幸福，平凡到任何人都無法觸摸到的幸福。那就是在人生這個最大限製中，獲取到的最低限製的感情。幸福，無疑就是這個最低限製的保障。所以，並不用為你父親的遠去而感到悲傷，也並不用為你父親的疏遠而感到怨恨。他有著說不出來的苦衷，有著實現不了的夢想，卻硬實為了這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在奮鬥。若這個時候，你沒有回過頭望著他，而是一度排斥著他，那便是你選擇親手毀滅了你與他所堅信的共同夢想。”

    “我不懂，明明是父親那樣的作為，為什麽會變成是我親手毀滅。”

    “恩，沒關係。不是這一刻，便是下一刻。帶著這樣的疑惑，一直追尋著那樣的答案。隻有這樣的你，才能給予自己生存於世的意義。也隻有這樣的你，才能一如既往的信任著自己的決定。在那之前，就先忍耐著這份疑惑所帶來的困擾。就像黎明到來之前，必定要煎熬著黑夜的侵襲。畏懼，恐慌，寂滅，那是無法例外的阻礙。然而，正因為有著這等無法排斥的阻礙，你才會渴望得到那之後的答案。”

    “我知道了。”

    不知為什麽，祖母所說的那種深邃的道理話。我意外的全部能理解到其中的含義，並用著銘記的態度謹記在心中。烙印在同等於父親，同等於自我的位置上。

    那之後，我為了學會彈奏這首曲，而努力的去接觸鋼琴。那是從來就沒有享受過的一種改變，越是彈奏著那首曲，也是給我帶來不一樣的感受。

    可是…

    好景並不長，祖母在我上小學六年級的那一年裏逝去了。

    就連那樣的離去，祖母都依然身陷在我無法理解的幸福之中。那樣祥和的微笑，那樣安心不帶著任何悲傷的告老，究竟祖母理解了什麽。

    祖母給自己的人生意義又是什麽？這樣的疑惑便成為了我一直想要理解的，也是我一直依賴的，有些不安的，有些期待的，複雜到叫人會錯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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