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我一生一世戀

第39章 卷七、夢澤(5)(1/4)

    六、沒走成。因為往事太長了。

    我打開木門的時候,那女人站在門口。

    她像一件兒根雕一樣戳在那裏,簡直把我嚇住。衝那份沉默,我不知道她站了到底多久。

    見門打開了,她頭也不抬,撲通一聲就地跪下。

    她說:“求您……救救我丈夫。”

    屋裏麵,南宮宴正在收拾他的書。聽到了膝頭磕地的動靜,他冷眼笑笑:“來了?”

    就好像這屋裏有杯茶,他倒好了等人來喝的那個架勢。

    這又是哪一出……?我錯愕地看著。

    女人幹脆地把頭叩到地上:“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我丈夫本無心害這位小姐的。他原本想讓你們走的……是真的。都是我的錯。可是,求您救救我的丈夫。”話到最後,她抬起頭來,終於是一臉倉皇。

    這邏輯我完全弄不明白。

    “因為那碗藥嗎?”我踟躕,“他說他知道,他沒事兒……您丈夫又怎麽了?”

    話沒說完,因為南宮宴很不高興地把我扒拉開。他說:“你們舉族修真,能為大得很,連驅夢之術都使得遂心應手,用得著我來救命麽。”

    ……我隻好再次詫異地打量那個女人,想,哦,原來是同行。

    舉族修真的意思是,這裏這些位都是我們的同行,都是陰陽道中的人物。盡管實在瞧不出來,但是想來他們能在這麽個地方住下來,且活到如今,這也不算太意外。

    可驅夢之術又是哪一出?

    那女人痛苦地看著他,掙紮半晌,說:“每到鬼節將近這裏就會死人……我們隻是不想再看著我們的人死了。他們不該死的。您是高人,我知道的,知道也隻得孤注一擲……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隻是求您,您放過他。誰都可以,我也可以,求您。”

    “阿墨,不要求他了。”

    我聽到一個很平淡的聲音。要費了好大力氣,我才把這個聲音跟她的丈夫聯係起來。

    此刻,順著藤梯,那位蒼老了百歲的族長來至了他妻子的身後。

    不,他的容顏沒有改變,蒼老了百歲的是他的神氣。與第一次見時的劍拔弩張、他為油燈添油時的沉重支離都不一樣,此刻這個男人一派古墨。好似所有的塵事終於離他而去,他對自己的平生徒生厭倦那樣,他站在我們麵前,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說:“該到我了。這沒有什麽。”

    她的妻子猛然回頭望著他,大聲說“不”,伏地的雙手狠狠打著顫。

    那人來至樹屋門口,看著南宮宴,看了半晌說:“阿墨原本以為,閣下是不肯喝下那藥的。你若不喝,靈修不損,她也不敢出這樣的下策。她不是為自己。不要怪她。”

    自始至終南宮宴都含著冷笑,終於笑得厭煩了似的,哦了一聲說:“好凜然的大義。專程上來說這個嗎?那成全你算了。”

    我還在愣著,那女人忽然以讓我悚然的速度幾步跪到南宮宴膝前抱住他的衣擺:“不,您聽他說,您能幫我們的。隻要您聽他說!小姑娘,求求你!”

    她轉而看著我。

    我都快哭了。你們能不這樣嗎,我剛跟自己發完誓,再也不管閑事!我以一個無比糾結的表情看著南宮宴,那女人則以聲嘶力竭的音量吼他的丈夫:“說呀!求你啦!”

    那男人在遲疑。

    我看到一輩子的哀愁喜樂生老病死自他眼中浮光掠影般地匆促掠過。一秒鍾前他的嘴在說,這沒什麽的,可是此刻他的眼睛又說,我不想死,沒有人想死的,這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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