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我一生一世戀

第31章 卷六、心塚(1)(1/3)

    楔子:

    南二裏,過第二峽之南,有村當大道之右,曰波羅村。其西山麓有蝴蝶泉之異。

    泉上大樹,當四月初即發花如蝴蝶,須翅栩然,與生蝶無異;又有真蝶千萬,連須勾足,自樹巔倒懸而下,及於泉麵,繽紛絡繹,五色煥然。遊人俱從此月,群而觀之,過五月乃已。

    ——《滇遊日記》

    一、南詔南詔!

    當街遇到那女孩子的時候,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女孩子年紀不大,十七八歲的模樣,皮膚白白的,很瘦,一身白蠻女兒家出門時慣常的素色穿戴,提著手杖背著藥筐,像是我們這一路打山裏溜達來所見到的每一個采藥人一樣。

    周身卻像是結了霧。

    我瞪眼看著,猩紅的霧氣自她胸口處彌散出來,厚厚一層繭殼一樣裹在周身。衝鼻的異樣氣味,說不上是香,還是腐朽,一股一股撲麵而來,叫我一時連喘氣都有點兒困難。

    此刻女孩子看著南宮宴。

    她是走著走著路忽然站住的,身後步步攆著她的許多人一起停下。那些人立在她身後立成半個圈子,指指戳戳地低聲說著什麽,眼光仿佛小釘子一般射在她背上。南詔土語我聽不大懂,但看大夥兒那意思,八成不會是“吃了嗎?沒吃來我家吃吧”這類善茬兒。

    女孩子則完全沒顧著身後。

    她瞪著我們這裏,原本冰霜一樣的大眼睛在看到南宮宴的一刻驀地恍惚。緊接著,眼裏光芒碎了一般,猛地湧起巨大期頤。她急切切往前走了一步,我以為她是要衝過來,結果沒有,下一刻她一臉茫然,我眼看著她的眼睛裏頭瞬間明淨,好像有什麽東西濃濃地一閃又匆匆退去了。

    末了,她疑惑地看了南宮宴一眼,板起臉來與我們擦肩而過。

    我身邊,南宮宴微微地笑了。

    “這小姑娘倒是硬氣得很。”他如是評價。

    “……什麽人啊這是。她幹嘛?”我心有餘悸,回過頭去看她走遠了,才問。

    “心有執著,不願意開口而已。”南宮宴說。

    “什麽執著啊?”我愣。

    “我不知道。”他笑笑,“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無外如此吧。”

    皺著眉頭琢磨了一下,我漸漸的就有點兒明白。記得當初在長安,第一次見到南宮宴時他就跟我說過——當一個人的執念之心已經成魔,才會知道春風拂檻這個地方,才會找到他;而他雕刻人偶也無非是為了了卻人心執念而已……這調調他時時還會掛在嘴上,原本我是很熟的,隻是沒想到在這千裏之外的異域地界也照樣適用罷了。

    六月中下,我們在蒼山底下落了腳。

    離開岐山的時候剛剛隻是六月初,豫州瀘州衢州昆州一路走過,連吃帶玩半個月,南宮宴的馬車比騰雲駕霧也慢不了多少。踏過沫水一腳踩入南詔境地時,我哇啦一聲歡呼——姑娘我有生以來也算出了回國,可喜可賀。

    南詔的風土民情跟中原完全是兩碼事。這裏一山連四季,村鎮都城均都倚著長山傍著水灣,濃花翠草蔥鬱得不像話,起眼望出去仿佛一幅恢宏彩畫自分出層次一般,雲藍碧青淺綠緋紅,錦繡羽衣似的披在山野,真正是一日之間把滄海桑田都看過了一遍。

    唯一可怪的是霧氣。

    人說這裏是星辰起落彩雲升的地方。就我一路看來,南詔地下果然升雲,隻是這雲彩薄薄一層,有點兒烏塗,若有若無覆在我們腳底下,倒像是一層陰瘴,看著多少是有一些別扭的。

    想起那女孩子身上繭子一樣的紅霧來,我打個冷戰,問南宮宴:“妖氣?”

    南宮宴說不是,是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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