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獸共舞之孔雀淚

第12章 殘局悟道(1/3)

    我將那宮中遮蓋住夜明珠的水草撥下,頓時亮了許多。宮中一應物品似乎並未有人動過。梳妝台上各色金釵珠翠琳琅滿目,碧紗帳下,流蘇搖曳,前廳的案幾上還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局。細看之時,那白子競是珍珠所製,黑子墨玉所製,十分奢華。另一側則是一張茶台,上麵各色茶具一應具全,茶台後方掛著一幅美人圖,競赫然寫著《洛神賦》。

    那是五百多年前曹植為宓妃所題。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那畫上的美人,若輕雲之蔽月,似流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望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麵輔承權,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於語言。細看之下,隻覺得那眉眼竟然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曹植對宓妃可謂是,一點癡念,萬縷相思。隻是後來史籍上記載那宓妃在洛水上遊玩不幸溺水而亡。絕色美人就此香消玉隕,可惜可歎!之後便被封為洛神,不想競會居於此處。轉念一想,溺水而亡,那禺疆便是水神,如何能溺水而亡,分明是這禺疆使的術法,估計如今我也便如這洛神一樣,怕是也被人以為是落水而亡罷。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那盤未下完的殘局旁,細細一看競然是《千裏獨行》的殘局。我雖然不才,但棋藝倒略通一二,隻因那皇宮中,大臣、親王與我父皇對弈之時,皆礙於君臣之禮,無一人敢贏我父王半字。我父王自是心知肚明,便隻好與幾個皇子對弈,哪知我那幾個皇兄不是棋藝不濟,便是有意輸之,隻有我耿直。皆因我父皇說,棋盤之上無君臣父子。我與父皇對弈時不僅半分不讓,十之有九皆勝於父王。我便再大些,我父王競一盤也勝不得我,還被我封作“常敗將軍”。我父王常感慨,棋如人生,這宮中敢率性而為者,僅我一人。乃至於我因和親之事私逃出宮時,我父王勃然大怒,曰:皆因對我驕縱,才讓我今日有恃無恐,壞了綱常倫理,隨派了段蠡將我押回。怎知人算不如天算,我自以為逃之夭夭,卻終未逃脫和親的命運,可見人之宿命。

    我父皇哪裏又曉得,當年我自負甚高,從不輕易向人認輸。為贏得棋局偷偷看了大量棋譜,也到宮外請教了許多高人,才得以僥幸勝出一子半子。那時我方知道這世間有四大殘局,《七星聚會》、《野馬操田》、《蚯蚓降龍》、《千裏獨行》也號稱古譜的四大名局。曾有無數名人雅士試著解這殘局,但能解開者,寥寥無幾。大理皇宮外,崇聖寺有一若虛法師,是位高僧。不僅武藝了得,棋藝更是精湛。我皇兄在宮時,常與之切磋,我便在一旁觀看。我皇兄是十有十輸,有時下惱了便換我對弈。我倒是能十有五贏,與若虛平分秋色,那法師便對我有幾分另眼相看。一來二去相熟之後,一日我請教其殘局一說,他便拿出一本自己纂寫的《若虛殘篇》交與我說:

    “殘局之精髓在於一個殘字,顧名思義是殘缺不全。對弈的雙方皆為不完整。麵對這不完整,雙方便會回味這殘局形成的一點一滴一子一落。故而,殘局之精不在結果,而在那一步一步的過程。人生如棋,或許有時比殘局更加不堪,人生憾事不在於走錯一兩步,而在殘局時真正悟道,麵對殘局,是延續初衷,還是以死相搏,亦或是自補其缺,再不然投子認輸,殘局這最後幾步看似平常,實則蘊含著整局棋或是人生的玄機。每一盤殘局皆不是當初所願,而是雙方的選擇和麵臨的形勢形成。殘局雖殘,卻妙在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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