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小叫花子鬧張大學士府(1/2)

    臘月二十四是為年。

    年一過，荊州城中過年的氣氛就逐漸變得濃烈起來。

    平日裏冷冷清清沒有多少生意的商鋪，現在無不擠擠雜雜。

    反正大街巷到處都是人。

    有東跑西顛置辦年貨的。

    有扛著長篙帚子到處吆喝著替人掃塵清洗煙筒的。

    有趕著驢車專給大戶人家送紅籮炭白花窗紙等雜物的。

    有當街擺起條桌給人寫春聯的。

    有挑著刀具擔子上門替人家殺豬宰羊的。

    還有一種人，多半是乞丐，或街上的混混，挨門挨戶送門神，為的是討幾個銅板。

    總之過年了，是人無貴賤，都為這一年一次的春節忙得腳不沾地。

    ……

    卻除夕這早上，荊州城裏的張大學士府雖然還處於守製期，可也為春節忙碌，裏外都張燈結彩。

    隻是遠不及往年的氣氛罷了。

    往年，張居正擔任首輔時，張大學士府大門口要掛上十六盞大紅燈籠，異常的熱鬧、喜慶。

    可今年隻掛了八盞，而且不是大紅燈籠，色調偏冷。

    看上去像是庫房裏的舊貨。

    可是，盡管如此，一大清早還是惹來了一幫看熱鬧的乞丐。

    這些多是耍貧嘴覓食兒的街混，每到逢年過節，或誰的家裏有喜事兒，都會湊上去些吉利話討喜錢。

    一個家夥看上去十幾歲的樣，當著府上掛燈籠的那幾個家丁仆役麵，扯著嗓子有板有眼地唱道：

    掛燈籠，紅彤彤。

    這戶人家占東風。

    日子過得火蓬蓬，

    當官當得路路通。

    還別，這吉利話聽著很順耳，想必也是訓練已久的緣故。

    此時，倘若扔過去幾個銅板，叫花子們也就作揖道謝，一哄而散。

    然而，在張大學士府幾個仆役家丁的眼裏，這時候歌唱似乎不合時宜，畢竟老爺張居正才過世半年呢。

    所以，幾個家丁都不當事兒，不但沒有一個人施舍錢兒，反而有一個還把眼睛一瞪，吼道：“去去去，這裏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話音剛一落，隻見那個叫花子嘴巴一癟，立馬兒又改唱道：

    掛燈籠，紅彤彤。

    外麵好看裏頭空。

    除夕一年走到頭，

    奈何由富變成窮。

    別看這家夥，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模樣兒，順口溜張嘴就來。

    可忽然，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家夥的臉頰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家夥火辣辣抬頭一看，隻見一位身材魁梧的士兵過來伸手一抓，如同拎雞一般把他拎了起來。

    “東西，誰讓你在此胡襖？不知道這裏戒嚴嗎？”

    家夥一見官兵，再看周圍不知何時已圍攏了一群士兵，頓時心底感到發虛，吸溜著鼻涕答道：

    “咱誇張大學士府的燈籠，可他們不肯給賞錢。”

    這時一名家丁走過來，申辯道：“咱老爺去世還不到半年呢，你們卻在這裏歌唱，覺得合適嗎？還有，咱府上掛的燈籠哪裏紅彤彤了？你們也不想想，盡胡襖。”

    “聽見沒？唱喏也需要分場合。”士兵當然幫襯張大學士府上的家丁。他緊盯著叫花子喝道。

    “我們也不過想討幾個銅板嘛。”叫花子委屈巴巴的神情，繼而又萬分憧憬地道，“萬一有幸遇到潞王爺，那咱不就發了嗎？”

    “為什麽遇到潞王爺就發了？”士兵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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