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中）(1/2)

    但其實，石之亮本該先問師爺為什麽不識抬舉，然後再問師爺是誰。

    雖然這隻是一個看似簡單的順序問題，但也能瞧出石之亮的心態。

    在徐爵麵前，他石之亮才是主人。

    這就好比是一個客人來到主饒地盤，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主缺即站出來責問誰那麽大膽，在他的地盤不尊重客人，不是打他的臉嗎？

    這是給客人麵子，但同時也是抬高自己，好像他這個主人有多牛。

    徐爵慢悠悠地回道：“就是原應知府的那位藍師爺。”

    “哦，我認識他。”石之亮接著又問道，“那請問徐爺，舍利子佛珠有何來曆呢？價值幾何？”

    徐爵點點頭，帶著幾分賣弄的口吻介紹道：“達摩祖師知道吧？他被稱為中國禪宗的初祖，聽他從印度來時，先到廣州，後從廣州來到南京拜見當時梁朝皇帝梁武帝，贈了一串佛珠。這串佛珠是用一百零八顆得道高僧的舍利子綴成，被梁武帝奉為國寶。”

    “哦，那可真算是國寶了。”

    “我們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落到原應知府那位藍師爺手裏。我千裏迢迢跑到南京找他商量轉賣，他開始一口咬定不賣，那是他家的傳家之寶，已經傳了九代，賣了就是不肖子孫。好歹，連南京守備太監都出麵了。人家也知道我的來頭，後才鬆口答應轉賣，可出價六萬兩銀子。按理，這樣一件國寶，六萬兩銀子也不算貴。隻是，我家老爺為人清正廉潔，哪能湊出這樣一大筆銀兩來？”

    石之亮心裏又想笑，想著馮保什麽性子，不是下人皆知嗎？竟還有他為人清正廉潔的？若真如此，你這個管家今晚會來這裏逍遙嗎？

    徐爵接著道：“最後討價還價磨了半，那位藍師爺才肯讓一萬兩銀，也就是五萬兩，不能再少了。可就是那五萬兩，咱手頭上也不夠啊！我正琢磨著該如何籌集呢。”

    稍頓了頓，徐爵看了石之亮一眼後繼續道：“都知道當今慈聖太後娘娘是個極其信佛的人，平常就吃花齋，所住的慈寧宮裏，布置了一個大大的佛堂，前不久皇帝爺還專門將南京城裏的一座觀音大士金像請到慈寧宮了。舍利子佛珠慈聖太後娘娘可是惦記了好久。我家老爺一直想買來孝敬慈聖太後娘娘。隻可惜一直沒有打聽到下落。這不，剛一打聽到，便立馬兒趕來了。無論如何，也要將那串佛珠弄到手，以表達我家老爺對慈聖太後娘娘的孝敬。”

    馮保與李太後的關係，全下人都知道。當初若不是因為李太後，馮保恐怕也坐不上司禮監掌印的位子。

    所以，馮保如何孝敬李太後都不為過。對此，石之亮心知肚明。

    還有一點，石之亮也心知肚明，這時候徐爵在他麵前提錢，又手頭上的錢不夠……傻子都明白怎麽回事。

    隻是五萬兩……

    著實不是個數目啊！

    石之亮甚至都有點後悔了，今晚不該出頭請這個徐爵。南京的官員多不勝數，好像也輪不到他出頭。

    可既然來都來了，還能怎麽樣？

    倘若真的能將他再度調到一個肥缺上，以他之前的經曆，撈五萬兩銀子也不叫事兒，菜一碟。

    隻是，五萬兩銀子……還是會讓他心疼一下下的。

    所以石之亮試探地問道：“徐爺的銀票還沒湊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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