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承認了？承認一切都是你乾的。」他的聲音像是結成了寒冰的利箭。
我嗯了一聲，「隻要你們高興就好。這個傅太太我沒法當了，誰願意當誰去吧。如果要辦離婚手續，那你跟我說一聲，我一定會配合到底。」
我說完這句話，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空了一塊，可與此同時，我又覺得無比安然，這真是矛盾。這會兒我就這麽心痛難抑了，實在無法想像，等真的辦妥了離婚手續，我該如何收拾自己破碎的心。還好，我還有樂意，她一定對此很有經驗吧，到時候我每天都跟她呆在一起，就不信走不出這個坎兒。
有朋友真好。
我這麽想著，直到傅公子的手緊緊掐住了我的下巴。
他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將我的臉一把轉了過來，眼神陰鷙，很是可怕。
「你說離婚？」他麵無表情地吐出這麽幾個字，這一刻我幾乎要覺得，他是不想離婚的。
可兩個人在一起，既然無法彼此信任，那又為什麽要浪費彼此的時間呢？
「對。」我顫著聲音道，「你放心，我沒辦法分走你的財產。」
我從不知道語言是可以傷人的，直到這一刻，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剜著我的心，我彷彿可以看見一地猩紅的血，那都是從我鮮活跳動的心上滴落下來的。
傅公子緊緊捏著我的下巴，幾乎快要把我的下巴給捏碎了。
「虞湘兒，結婚是我說了算，離婚也是我說了算。」他騰一聲站了起來，鬆開了自己的手，而後冷冷道，「你還沒資格做我的主。」
我揉著自己的下巴，真疼啊，得虧這下巴是真的，沒有任何人工的痕跡，否則怎麽吃得消傅公子這樣的力道。
他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這裏，往外走去，我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悵然。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可他到底在氣什麽呢？難道是在氣我提出離婚嗎？也對，像傅公子這樣的人，怎麽能允許女人對他提出離婚呢？這不就表示是我甩了他嗎？沒關係，那下一次，我就將這個權利交給他好了，讓他對我提出離婚，我老老實實答應下來，不就皆大歡喜了嗎？我暗暗下著決定。我天馬行空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著。這一刻，我發現自己的心還真大，居然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對自己開著玩笑。
傅公子轉身，消失在長廊之上，長廊的燈光很亮，忽然間，我捕捉到了一個之前一直被我忽視的細節。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好熟悉……
是一件淺灰色的針織衫。
那針織衫，剛才我在夢中見過。
所以剛才傅公子真的來給我蓋了被子，還溫柔地撫摸了我的額頭，告訴我不要難過，他會陪在我身邊的。
到底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真實，一時之間，我無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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