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幾天沒來，是因為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以後不會了。」我低垂著頭，輕聲道。
? 那黃頭髮卻不依不饒，「身體不舒服？莉莎，我記得上回你發高燒，三十九度八，都還來上班是吧？那天你淩晨三點半才收工，喝了一晚上酒，以毒攻毒反倒把病給喝好了。」她故意咯咯笑著，這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許怕我不夠留神，她邊說還邊扭過頭來瞟了瞟呆站在一邊的我。
? 莉莎擺了擺手，「我們這樣的人，沒有靠山，怎麽能說請假就請假？別說是發高燒了，就是胃潰瘍也得硬著頭皮上戰場。」
? 莉莎這話倒勾起了我的回憶，當初在炎凰的時候，我也曾喝酒喝到步履不穩，頭暈腦脹，與平常喝多了的感覺不同。當初我慌了，去跟欣媛請假，想去醫院看看，欣媛一臉為難，讓我再堅持兩個小時。我不能讓自己的領班經理難做，隻能繼續陪著那幫鹹豬手客人海喝。欣媛預料得很準，兩個小時之內，那幫客人被我們接二連三得喝倒，最後，淩晨三點，小夏扶著我，我們揣著滿滿一口袋的小費去看急診。
? 洗胃的感覺不堪回首，我還記得那個與我媽差不多年紀的女醫生滿口責備的話，「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想著透支身體，總有一天會受苦的。這要是我女兒，我該有多心疼。」說到最後她喃喃自語著。
? 回了員工宿舍，我已經心裏俱疲，生病的時候總是容易委屈，我想著媽媽，想著自己本該在大學寢室裏為未來而奮鬥，不禁悲從中來，哭了整整一夜。那個時候小夏一直陪著我，她說，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我們的生活一定會好起來的。
? 小夏說得對，生活是比之前在炎凰的時候好了幾分，至少現在有了傅公子的照顧，我不必再頂著胃出血與那些素質低下的客人周旋。可這樣的日子，難道就是我想要的嗎？
? 正當我滿腦子瑣碎的思緒紛飛時，忽然覺得有人猛然推了我一把，一個踉蹌，我沒站穩，狠狠摔到了地上。
? 感覺到有人揮過手來，我嚇得縮了縮脖子，閉起了眼睛，可預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我抬起頭，那個黃頭髮緊緊捏著我的下巴，「喂！莉莎在跟你說話，你這丫頭有沒有禮貌？」
? MIX果然是高級一些，縱使這個女人看起來如此怒氣沖沖，卻也不屑於使抓頭髮扇巴掌那種地痞流氓的招數，我暗暗鬆了口氣。
? 「別眼淚汪汪的，好像我們欠了你什麽的樣子。」莉莎款款走向我，紅牌就是紅牌，就連生氣時的步伐都是這樣婀娜多姿，她趾高氣昂道，「把你這楚楚可憐的招數收起來，大家都是女人，我們不吃你這套。」
? 既定的印象很難被改變，她們對我的意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沖淡的，我紅著眼眶，一時不知道該跟她們說什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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