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誤闖禁地(2/5)
安寧越是往下看越是心驚肉跳,到最後,一顆心跌到了穀底。
蘇曠明知道金碧輝煌背景不清白,他為什麽還要在那裏待下去?唯一的解釋,這些非法活動,他都有份參與。
安寧忽然想起上次的所見所聞,蘇曠在樓梯拐角處粗暴對待一孱弱女子的一幕。安寧隻覺得手足冰涼,後背上涼嗖嗖的。
可是他又為什麽要說有時眼見未必為實?
這確實是她親眼所見,如果所見都不能當真,那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
還有一個問題她也難以想通,曾家駿既然掌握了蘇曠他們的犯罪證據,為什麽不直接報警,反而要告訴她?
安寧想的頭都疼了。好幾次她拿起手機準備撥給曾家駿,最終還是放下。
如果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打電話給他,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安寧心中即使有再大的疑團,也不能找曾家駿解惑。
她又將手頭的資料看了一遍,起伏不定的心慢慢平複。曾家駿動機不純,他所說的話不能當真,自然這所謂的真憑實據可信度也大打折扣。曾家駿和蘇曠兩者之間,她肯定寧可信同她朝夕相對的蘇曠而不會輕信輕薄過她的前者。
安寧把這堆惱人的東西重新塞回文件袋,放進抽屜裏鎖了起來。
久未騷擾過她的失眠症狀再度來襲,她平躺在床上深呼吸,盡管想的很清楚,但真要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卻是件相當不容易的事。
第二日,安寧破天荒的沒有去店裏監工。淩晨才睡下,又是睡的極不安穩,導致早晨醒來時,牙齦腫痛,眼下發青,實在沒有力氣爬下床,想想店裏的裝修接近尾聲,工人也玩不出花樣了,她用被子蒙了頭,繼續睡。
這一覺睡的酣暢淋漓,再次醒來時已是中午。安寧從沒有這麽晚起床過,走出房間時,蘇曠正從廚房端了麵條出來,看見安寧嚇了一跳:“你昨晚去偷雞了?”
還是沒睡醒,安寧打著哈欠,多日累積下的疲憊,哪怕讓她睡三天三夜都不會嫌多。隻不過猝不及防的撞見蘇曠,昨晚交織在腦海中的記憶,讓她有些不自然。
蘇曠當然不會知道安寧腦中在想什麽,他和往常一樣語調輕鬆:“眼睛都是腫的,要說沒去做賊,還真沒人相信。”
安寧斜睨他一眼,頓了頓,沒接口。
蘇曠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往日安寧定會反唇相譏,今天的反應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安寧進衛生間洗漱,蘇曠趕緊放下手中的麵碗,進廚房給安寧弄吃的,筋道的麵條灑上細細的蔥花,香氣撲鼻,惹的安寧食指大動。有時她也覺得自己是一個挺沒追求的人,一碗麵條,一盤炒麵就能把她拿下,偏生她又對這樣平凡的生活無限向往。
安寧早出晚歸,蘇曠是中午出門深夜回,兩人能碰在一起的時間基本在半夜,有時蘇曠買了夜宵回來安寧已經睡了,安寧一早去店裏,蘇曠可能剛和周公下棋,像這樣麵對麵坐著的機會並不多見,所以對蘇曠來說,份外珍惜。
相對蘇曠的眉舒目展,安寧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坐在她對麵的究竟是溫文爾雅,體貼入微的正人君子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猛獸?她忽然迷惘了。
她害怕曾家駿所說的都是真話,那樣,蘇曠平時的偽裝好到令她恐懼。
她希望這些所謂的證據全是無中生有,可是曾家駿費這麽大勁造偽證,隻是要詆毀蘇曠的名譽嗎?
她雙眼定定的望著蘇曠,直到後者被盯的頭皮發麻,冷汗直冒,一個勁的摸臉。“安寧,你這是怎麽了?”
安寧收回視線,勉強笑了笑:“哎,沒事,你做的麵條太好吃了。”
蘇曠險些被吞在口中的最後一口麵條噎住,他忙灌下幾口湯,搖頭道:“你這個笑話真冷。”
安寧偏過頭,莞爾微笑。
吃過午飯,安寧搶著洗碗,蘇曠爭不過她,便換了衣服出門。
安寧站在水槽旁,透過廚房的窗戶呆呆的看著蘇曠往停車庫走去的背影,驚覺自己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對這個男人過於上心。
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她頓時驚慌失措起來。而結果就是直接導致兩隻碗遭了殃,一死一殘。安寧把摔成兩瓣的扔進垃圾桶,另一個豁口的用清水洗淨放進碗櫃。
正當安寧心神不寧的時候,她放在衣服口袋的手機劇烈的震動起來。
她手忙腳亂的擦淨手,摸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為一個陌生的號碼。“喂,哪位?”
“是我。”
安寧心中咯噔一下。該來的始終逃不過。“什麽事?”
“我給你的東西你看了?”對方笑的雲淡風清,口吻自然,仿佛在問一件無足輕重之事。
“沒有。”安寧答的幹脆。
“噢?”對方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也不相信。
安寧咕噥了句,曾家駿沒有聽清,追問道:“什麽?”
安寧簡短的說:“我要掛電話了。”
曾家駿在電話那頭嗤笑:“我不認為你忍的住。”
“你到底想怎樣?”安寧氣急敗壞的問。
曾家駿肆無忌憚的說:“不想怎樣,隻要你跟我。”
“不可能。”安寧想都沒想,一口回絕。她要是想和他有瓜葛,當初就不會辭職了。
曾家駿也不惱,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安寧,你一定會後悔的。”
安寧不願意再聽,驀的合上手機,把他的聲音截成兩段。
震動再次傳來時,安寧索性關了手機。
她始終相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在長久的思索後,她做了一個決定。
蘇曠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昨夜有人在金碧輝煌聚眾鬧事,他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雙方大打出手,這便是打架過後必然的產物。
據蕭俊推斷,最近金碧輝煌生意紅火的不可思議,於是樹大招風,惹來嫉恨,這些人很有可能是被斷了財路的娛樂城派來砸場的。他大膽猜測,同之前尚且能和金碧輝煌平分秋色而現在被壓製的死死的浮光掠影夜總會脫不了幹係。
蘇曠早已厭倦這樣刀光劍影的生活,他也早就拿到時偉逼良為娼的有力證據,如果不是橫生枝節,情勢有了進一步變化,他不會再呆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但是,形勢一天不明朗,他就不可以離開。
明知時偉行事狠辣,偏還要助紂為虐,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晚上十點的時候,安寧出了門。
本來想叫上劉慧,但她思考良久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即便是再要好的朋友,她也沒理由要她陪自己以身犯險,更不想連累到她。
黑色緊身吊帶連衣裙,配上同色係小坎肩,細高跟鞋,綴滿亮片的小巧手袋,濃妝豔抹,還架著副墨鏡,同她平時的裝扮大相徑庭,如果不是特別熟識她的人,很難認出。
手瀟灑一招,出租車停在她麵前,嫋嫋然上車,柔和嗓音指定目的地:“去金碧輝煌。”
司機從後視鏡裏觀察安寧,見她這樣的打扮,心下了然。
路上搭訕:“幹你們這行的,一晚上賺的錢不少吧?”
安寧無語,臉一紅,這身裝扮給人誤會大了,張張嘴想說什麽,可是又不太好辯解,隻能裝聾作啞。
“又不偷又不搶,也是憑自己本事吃飯,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什麽人沒見過,我明白的。”司機以為安寧害臊,還安慰她。
安寧簡直哭笑不得。這司機想象力如此豐富,何不改行去做編劇。趕明兒,把大作家劉慧介紹他認識,推薦他入行?
司機見安寧依然不答話,訕笑了下,終於自討沒趣的閉上嘴。
車到目的點,安寧翩翩然下車的同時丟了張一百元麵值的鈔票,“不用找了。”從現在開始,她要扮演好闊太太的角色。
安寧直接上到兩樓練歌場。
“小姐,幾位?”滿麵笑容的服務生低頭哈腰的問。
安寧趾高氣揚的昂起頭:“就我一人,怎麽,有問題?”
再古怪的客人他也見識過不少,自然是見怪不怪,低眉順眼的保持微笑:“那請問小姐事先有預定嗎?”
“沒有。”安寧神態有些僵硬。
“那請您稍等一下。”服務生快速查了下電腦資料,禮貌的說:“請跟我來。”
他把安寧帶到201包廂,幫她接好話筒,換上職業性的笑容:“有需要的話您再按服務鈴。”在他看來安寧和其他獨守空閨,寂寞難耐,到這裏來買醉,尋求發泄的少婦沒什麽兩樣。
安寧眉宇帶上些不耐:“知道了。”
服務生維持淡笑,安寧不禁生出幾許欽佩,在這裏工作,還真是要鍛煉出極好的涵養來應付各色客人。
安寧有著一把好嗓音,幹淨清亮,高音婉轉動聽,低音娓娓訴說,以前她最喜歡和關信合唱《有一點動心》,簡單的旋律,樸實的歌詞,卻是唱盡那欲拒還迎的懵懂初戀情懷。
但她今天來這裏顯然不是為了緬懷過去。
安寧將排行榜上看的順眼的歌通通點了個遍,但隻聽原音,自己卻絲毫沒有興致跟著哼唱。
她一個勁的抬腕看表,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她之前不知哪來的膽量,頭腦發熱就來到這裏,冷靜下來,她不免有些退縮了。如果金碧輝煌真如曾家駿所說這般黑暗,她隻身來到這裏無疑是個錯誤。
要走,現在還來得及,一個從心底發出的小小聲音適時提醒她。
真相僅一步之遙,如果離開,則前功盡棄,又一個聲音提出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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