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彼岸荼蘼(2/3)

    嗯，這是個動力，他又覺得自己此行其實還是蠻有意義的了。

    握住青綠色的長篙，輕輕向水底點去，竹筏向前輕滑，留下一條清淺的水痕在水麵蕩漾。天光漸亮，兩岸的景色漸漸清晰，他看清了水邊那條綿延不絕的紅綠錦緞。

    那是一種如火盛開的花，它開得那般繁盛妖嬈，攏不住的熱情從它濃烈的顏色中毫無保留地衝擊著觀賞者的心神，帶來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曲流觴微微出神，想，那是什麽花呢？

    一絲異動針一般挑動了他的神經，他循著自己敏銳的感覺抬頭向側後方的懸崖看去。

    一抹黑影，嬌小，輕盈，敏捷，猶如春天在亭簷畫梁間散漫掠過的乳燕般，帶著一絲慵懶的風姿，從崖頂急速下墜。眼看要落入水中，黑影淩空一個翻身，頓時將曲流觴看得目瞪口呆，在急速墜落沒有著力點的情況下淩空翻身，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在他愣神的當口，黑影突然一分為二，黑的中間又變出一個白的，一左一右向兩邊分開，黑的輕飄飄落入水中，浪花不起，而那抹白影卻上了岸，如一朵飄落的花瓣般，輕旋著落在花叢後，身上披上了一層紅。因離得太遠，晨光又有些朦朧，曲流觴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隱約看到她白皙的臉正向著自己這邊，應該是已經發現了自己。

    他停住不動，與她隔著二十餘丈的寬闊水麵對望。說實話，他還沉浸在她剛剛那個淩空翻身的動作帶給自己的震撼中。

    短暫的僵持後，那個身影又有了動作，她緩緩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突然向水邊全速奔去，在踏足水麵之前雙足在岸上一蹬，像一片流雲般輕盈地踏水而來。

    曲流觴本能地全身戒備，看著那身影留在水麵一圈圈形狀完整的漣漪，心頭暗驚。如此完整的漣漪，證明她在借力之時隻是用足尖輕點了一下，而一般的高手在踏水之時至少也需要用整個前腳掌去輕踏借力，此人不論武功如何，輕功的修為已是驚世駭俗。

    片刻間，那人影已飄過二十餘丈的水麵，與他近在咫尺了，他隻看紅影一閃，腳下的竹筏已開始劇烈地左右搖晃起來，他一時沒有準備，差點顛進水中。剛穩住身子，“哈哈哈……”一陣少女的嬌笑猶如天外來音，瞬間打破了晨間特有的靜謐，響徹整個水麵。

    曲流觴本來有些氣惱對方如此惡作劇，以她的輕功，踏足竹筏如非故意是絕不會引起這一番晃動的，但當她不含絲毫雜質的笑聲響起時，他竟然感同身受般地感覺到了她的快樂。

    他帶著一絲詫異抬眸看向不速之客。

    她衣不蔽體！

    不，準確來說，她外麵鬆散裹著的那層根本不是衣裙，而是一塊輕薄的紅紗，如雪似玉的脖頸肩臂都暴露在他的目光中，甚至於下麵修長的雙腿都若隱若現，沒有穿鞋，一雙白嫩的腳丫毫無阻隔地踩在潮濕的竹筏上……

    哦，非禮勿視！

    曲流觴急忙抬頭，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一看之下，呼吸一窒。

    這是一個可以和玉無塵那個妖孽相媲美的女人，不，應該說是女孩，從她扁平的胸部來看，她絕對還隻是個未及笄的女孩。

    一頭長發隨意披散，鬢邊簪著一朵火紅的花朵，隨性而又熱情。雙眉的弧度極為清逸，讓他想起長篙在水麵劃過的水痕。她有一雙貓一般迷人的眼眸，糅雜著屬於女孩的稚氣清澈和屬於女人的嫵媚誘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她讓他想起玉無塵。不知為何，除了共同擁有絕世無雙的容貌和潤白如玉的肌膚外，他們幾乎沒有一點相同之處，可看著她，他就是會不可抑製地想起玉無塵，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可以稱為錯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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