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夢傳奇

第十五回 翻新樣狀詞成笑話 寫別...(2/3)

    劉四公子念了又念,頗為得意道:“你去告他,見了我這狀辭,自然準的。我還寫封書到他哥子呢。”劉相公回去寫信不題。母老虎到兵馬司去告,兵馬司知道鬆府勢大,又見狀辭不成模樣,白字連天,趕出衙去不肯收。母老虎又到府尹、九門提督兩處,也是不準。母老虎無法,隻得到那部裏去叫冤,卻正值少司寇李公在部知道,比即將狀詞權且收下,著人暗暗調處,半哄半嚇,帶硬帶軟,才說得了事,也賞了一二百金,把狀詞退回。李公就抄成一個底稿,改日與寶珠看。

    那天寶珠在花廳同許文卿閑談,門上傳進一封書信,就是劉相府送來的。寶珠取過來,文卿也起身同看,見信麵上寫道:“秀卿世兄大人升”,下款是“劉相府拜托”。又寫著“酒資照例”。二人見字跡歪斜,也就好笑。再看到酒資照例,不覺大笑起來,“家人來信,還給酒錢嗎?”寶珠道;“且看信上寫什麽,不知道多少笑話呢。”取出信來,二人念道:

    秀卿世兄大人閣下:敬稟者,凡三品大員副都禦史,赫赫戚然,定然福祿壽財喜;矯矯虎臣,必做公侯伯子男。至於百僚之長,才貌雙全,又其餘事耳。弟象君作宰,童子何知,在府中無事,遂去名妓月仙家,尋花問柳者也。誰知令弟友梅,亦有同心焉矣!弟看事交情義,待他頗好。孔子雲:“獨樂樂,不如與人樂樂。”此天之公心者,弟則大公無我焉。豈料令弟竟不念世交情義,待他反情無義者乎?行其炕氣,與其真風,是可忍也,弟則茲不悅。無餘他何,隻得趨而避之可也。他在娼家,竟揮其拳而打其人,衝其房而砸其破。此等惡棍,最難悠容。萬望吾兄開天高地厚之恩,施濟扶為之術,言加管束,令彼不得其門而出,庶幾哉真豆無人,而弟遂不安者也。非然者,不先齊其家,欲治其國也難矣!肅此,敬請坤安。伏乞。萱幃朗照不宜。

    世愚弟劉沐百叩首淚並書

    二人看罷,哈哈大笑。文卿道:“這是老劉的孽弟,天下竟有這種廢物,同他乃兄真是難兄難弟。不通同白字,不必講了,怎麽用起‘坤安’‘萱幃’來了?他令尊到處說你是個女子,他如今又把你當做娘子,豈不是件奇事?”說著,大笑不止。寶珠笑得如花枝亂顫,聽得文卿話,又笑得伏在桌上,羞得抬不起頭來。

    停了半晌,用手帕子擦了臉,歎口氣道:“不料舍弟竟作狎邪之遊,鬧出禍來,不是耍處。”文卿道:“頑笑原不要緊,但是劉氏昆玉,萬不可以同處。況且他尊翁很不願意你,看他那神情,常想捉你的空兒。必得小心些,不可授之以隙。令弟年輕,不知利害。”寶珠點頭,深服其論,二人談論一回,文卿辭去。

    寶珠回房,將信與紫雲看,紫雲也笑得了不得。寶珠道:“姐姐麵前,還是告訴不告訴呢?倒難住我了。”紫雲道:“別說罷,大小姐知道那個亂子,就不小呢。也不能就這麽不問,你背後給他書信瞧,看他怎麽說。你的脾氣我知道,斷不敢教訓兄弟,不如勸勸他罷。”寶珠道:“他同劉氏兄弟來往,總無益處。”紫雲道:“笑你好糊塗東西,這封惡劄到你,從此還有來往麽?”寶珠笑道:“說得是,但惡劄兩字,切貼不移。”二人笑了一回。

    隔一日,李公請寶珠到家,將狀詞底稿與寶珠看,又告訴他如何了事的話。寶珠自然謝了又謝,說改日奉還銀子。回家躊躇,還是不敢在姐姐麵前題起,背後倒著實勸了幾回兄弟。誰知寶林耳朵甚長,竟有風聞,叫寶珠、鬆筠兩個去問明白了,打了一頓,用鏈子將鬆筠鎖起來,早間牽進書房讀書,晚間方許牽進臥房睡覺。連寶珠都是罵了一場,幾乎也被打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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