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一座島

第7章 一隻鳥,一個ID(2)(2/3)

    其實,這是奧克蘭大學與新西蘭環保局的一個合作項目。但自從去年一個科研人員罹難,原本就乏人問津的項目就更加沒人願意接手了。誰願意去一年沒法洗澡,隻能用礦泉水沾濕毛巾清潔身體的地方?更不用說日複一日隻能吃土豆、麵包、罐頭、餅幹、方便麵和逐漸幹癟的蘋果,以及各種維他命藥丸。

    為了把電都用來支撐設備和電腦,每晚隻能就著被風吹得搖頭晃腦的燭火看書、筆記、起居,如同回到原始社會。何況,還有那龐大的、綿密的、躲也躲不開的孤獨。在這裏,你得學會與自己對話。過慣都市生活的人,是無法想象這樣粗陋的生活方式的。

    於是,唐清沅這個從中國遠道而來的留學生,反而獲得了這次機會。

    整個上午,唐清沅都孜孜不倦地在信天翁中穿梭。

    漸漸地,它們也不再怕她了。中午時分,清沅又是一包壓縮餅幹,一瓶水解決了午餐。

    肖恩看著她認認真真對付那包寡淡無味的餅幹,便覺得頭疼。盡管他已經很久沒有頭疼過了。但此刻,他真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一陣反胃。他看她連吃了兩個星期一模一樣的午餐,不得不心生佩服。

    “唐,他們難道隻給你準備了一種食物嗎?”

    “當然不是。”

    “那你怎麽也不換個口味?”

    “隻有這個最方便管飽啊。咦?你怎麽不吃啊?”

    “每天看你吃就夠了!”肖恩聳聳肩不屑一顧。

    “吃個東西,何必那麽矯情?”唐清沅拍拍手上的餅幹渣,把塑料包裝小心收好,冒了句中文出來。

    “矯情?”肖恩顯然不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並把矯情,發音成了交情。

    唐清沅也不解釋,將防風帽拉起來扣在頭上,遮住半張臉。

    風又大起來。即便是春天最和煦溫軟的風,刮在臉上仍像帶著鋸齒的鞭子,抽得人皮膚發麻。

    肖恩卻渾然不覺,身姿瀟灑地迎著風站著,似早就已經與風融為一體。唐清沅也抬起頭,看著那些慢慢在天空滑翔繞行,準備降落的信天翁。

    “看,那是老唐克,他估計是現在島上年紀最大的鳥了,你看它,飛行能力都有些退化了。”肖恩突然指著一隻低空盤旋,戴著一黃一綠兩隻不同腳環的皇家信天翁,這代表它是受到特別關注的研究對象。

    “你看,它一直在繞行,一定是對判斷風向有些遲鈍了。嗯,這陣風太大……”肖恩總是習慣用信天翁的方式思維。

    也許,他早把自己當成一隻信天翁了。

    看了五六分鍾,唐清沅隻覺得脖子都要仰斷了,剛要低下頭休息一下,老唐克好像忽然找到風向,開始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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