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明月枕邊傷

正文 第8章 秋水伊人(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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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軒進來時亦凡正在看大仲馬的小說《黑鬱金香》,見到亦軒,她便滿心歡喜地收起了書,目光落在他的眼睛裏,讓他來辨認她的情緒。

    亦軒一臉笑容地走到她身邊,拿起書桌上的書說:“又在看法國小說,你都快成法國迷了。”

    她用手語告訴他:我本來就是法國迷,我最近還在自學法文,我想將來能夠看法文的原版小說。

    亦軒笑著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頭,“我們亦凡真是有理想。”又問:“爸還沒有回來嗎?”

    是的。他今天有一個演奏會,說是也不回來吃飯了。

    外麵傳來門鈴的聲響,許靜如回來了。

    亦軒出門了,亦凡卻沒有立刻迎出去。十多年來她們都是這樣生活的,母女之間,像是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總是難以親密。亦凡不知道為何母親的威嚴讓她有一種天生的敬畏和恐懼感,以致她十四年前的一陣責罵和幾個耳光就讓自己嚇得再也不能說話。

    已經過去十四年了。

    亦凡時常想,如果那天自己沒有看到大街上的廣告,如果那天沒有逃學去看那場電影,如果那天母親不那麽生氣……現在她可能就是家裏最喧鬧的一個,那時她是多麽淘氣啊,一見到新奇的事情便唧唧喳喳問個沒完,一了解新奇的事物便刨根問底,以至於父親常常戳著她的腦門說:“你成天這麽吵,小心長大了嫁不出去。”

    盡管那時她看似處處招人嫌棄,但家裏卻永遠充滿了一片片不絕於耳的笑聲。

    許靜如和亦軒在客廳裏坐著聊天。他們開始談的是公司的事情,許靜如似乎又對深圳的地產動了心。完畢她便問:“亦凡怎麽樣了?”

    亦軒答道:“她在學法文。她一向喜歡外國文學,最近特別熱衷法國文學。”

    “法文?”許靜如不大滿意地說,“她總是喜歡這些虛幻的東西,像一朵飄浮的雲。”

    亦軒說:“我覺得這也沒什麽不好,隻要她每天過得充實,這就夠了。”

    許靜如向來認為文學、藝術這些都是“務虛”,是年輕人不腳踏實地的表現。就此亦凡曾多次懷疑,母親既然這麽輕視文學藝術,為何當初她會愛上對藝術執著且幾近瘋狂的父親?

    周一一大早,小文便追著桑檸要報表結果,“桑檸,你做好了沒?那個很著急,十點鍾的會要用。”桑檸疑惑地盯著她的臉,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為報表結果著急,還是在為她測評的那個不合格而興奮。

    “做好了,這個周末我可都在加班呢。”

    小文以為她是在敷衍自己,追問道:“做好了在哪兒呢?你趕緊給我啊!”

    桑檸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移動,頭也不抬,“我前天晚上就發到你郵箱了,你周末加班的時候沒有看見嗎?”

    十點鍾的會議是璦蓁主持的。桑檸的工作不但全部做完,且做得非常漂亮,和她一向大大咧咧的個性極為不符,令所有人大跌眼鏡。

    璦蓁看著桑檸帶著深深倦意的臉龐,會議結束後留下了她,問道:“你怎麽做到的?”

    桑檸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麽。我記得有人曾經告訴過我,碰到這種枯燥無味的東西就把它們當做攻城略地,我就是這樣考上嶺南中學,考上北大,拿到巴黎大學的獎學金的。這次這一仗雖場麵不大,但我打得很艱辛,最後也總算僥幸贏了。”她盯著璦蓁,目不轉睛地說:“璦蓁,不要和我打仗。別人發起的戰爭我可以不理,但若是你,我拚了命也必須接招。”

    桑檸那看起來很平靜,卻也很堅定的目光,璦蓁再熟悉不過了。她正有話說,電話鈴卻響起,是許靜如的秘書張小姐打來的。這個張小姐已經年過四十,但因一直未婚,大家仍稱她為小姐。下午要開股東大會,許靜如現在要見她。

    想也不用想她便可以確定許靜如是要在寧平置地了,璦蓁的嘴角浮上一絲微笑,手指輕輕在已經籌謀多時的那摞資料上彈了彈。心裏有個聲音在說:“淩璦蓁,你準備好了嗎?”

    “好吧,如果你堅持就留下。”她回頭對桑檸說,“我還有真正的仗要打,不會再對你發動戰爭。職場人心險惡,你好自為之。”

    這次是璦蓁第一次和許靜如正麵接觸。

    許靜如是一個年近五旬的婦人,戴著金邊眼鏡,顴骨微微凸起。經年的操勞使她的衰老程度超過了她的年齡,濃烈的妝容依然掩蓋不了她的疲憊和滄桑。

    進入長河集團以來,璦蓁一直特別關注許靜如所謂的商業策略。以她這幾個月攢下的經驗,從許靜如要購買羅莊的地的消息一傳出,璦蓁便著力研究此事。但通過她對那塊地以及許靜如以前的作風來看,這隻不過是許靜如慣用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技巧罷了。許靜如真正想要的,不是眼下熱得大紅大紫的羅莊,而是政府規劃裏兩年後將修通地鐵的寧平。羅經理一著不慎成了冤大頭,但不試深淺則罷,這一試才知道許靜如對人的戒備心是如此的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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