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國

第30章 大國之亂:不醒,不聽,不問? (1)(2/3)

    然而,西征之後的左宗棠雖然一直得到朝廷的優待,始終在肥缺要差上轉,卻再沒幹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業。無論在公堂還是私邸,此公唯一熱衷的事情就是罵曾國藩,罵來罵去就是那麽幾句車軲轆話,無非是說曾國藩假道學、虛偽,一張嘴就是它。

    見武官的時候罵,直罵得眾將官耳朵出了趼子,非不得已不去見大帥;見文員的時候罵,直罵得下屬稟報事情都沒有機會;見外客還是罵,寒暄才畢,罵聲旋起,一直罵到日落西山,最後隨從不得已強行將茶杯塞進他的手裏,高叫送客(清朝官場,例行規矩,主人一端茶杯,即為送客之意,仆人馬上叫:送客)才算關上了老人家的話龍頭。期間,客人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客人來是幹什麽的、是否有事他一概不管。不僅如此,吃飯的時候要罵,人一入座就開始罵,直到所有的菜都上完了,他老人家還言如泉湧,結果是每個人都沒吃好。睡覺之前也要罵,罵聲成了他自編的催眠曲,每天都在自己的罵聲中進入夢鄉。

    曾左交惡一直是晚清史上的一段公案,孰是孰非當然即使在今天也一時難以公斷。不過,兩人之爭無非為了公事,彼此間並不存在什麽私怨。就當時公論,一般輿論還是傾向於曾者多,偏於左者少。畢竟,在左宗棠事業的關鍵處,曾國藩都是支持而非拆台的。顯然,於公於私,似乎左宗棠都沒有必要跟曾國藩糾纏不清,甚至在曾死後還罵個不休。過去史家論及此處,往往歸咎於左宗棠氣量窄,脾氣壞。其實,左宗棠罵曾國藩雖然不乏嫉妒之意,因為朝野公論,曾在左上,但他自己在內心裏也未必會像他嘴上說的那樣認為自己比曾強。晚清另一位大老李鴻章晚年服了氣,承認世上真正的大人先生隻有他老師(曾國藩)一個。左宗棠相反,不僅沒有服氣,嘴上還不停地罵,然而這個顯然過於反常的“罵人事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無比焦慮。他心裏明白,曾國藩是一座他無法逾越的高山,但一向心高氣傲、目無餘子的他,斷然不可能像李鴻章那樣放出軟話,於是唯一的出路就隻有罵了。

    中國從來就不乏能人,隻是能人之間總是難以相容。曾、左、李之間如果不是有個內修功夫好、識大體的曾國藩,晚清的中興也許未可知。什麽時候像左宗棠這樣的人學會了妥協、學會了相讓,中國人就真的出息了。

    借口的故事

    政治人物做什麽都要有借口,或者說提出個主張什麽的沒有借口蠻幹的屬於什麽都不懂的武夫。借口,有的時候屬於權力技術,指東打西,指南打北,虛晃一槍,發現的時候血窟窿已經在了。有的時候,借口其實僅僅是為自己的行為開脫,蓋上一層紗布,薄薄的遮上點就得,因為旁邊的人就是看見了什麽也不敢說。

    曆史上關於借口的最有名的故事,發生在唐朝的“名相”婁師德身上。此人在曆史上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他在朝中做宰相,兄弟外放地方官,臨別送行,勸弟弟千萬製怒別惹事。弟弟也知趣,回答說,人家把吐沫啐在我臉上,我也不生氣,拿手抹去就是。婁師德說,不行,你拿手抹去,人家啐的人能高興嗎?正確的做法是等著吐沫自己幹。就這樣,我們的婁大人發明了一個成語——唾麵自幹,讓後輩馬屁精們享用不盡。

    婁大人對自家兄弟高標準嚴要求,但處理政務卻是個可人,特別通情達理。他所處的是一個女皇帝當政的年月,主子特難伺候。武則天一改李家王朝崇尚道教的傳統,死活喜歡上了佛教,不僅大修佛寺,廣印釋典,最後幹脆愛屋及烏,把清俊的小和尚拉進宮來做自己的麵首,大家一起快活。快活可是快活,小和尚色戒開了殺戒卻還堅持著,不僅自家堅持著,而且運動女皇帝在全國禁止屠宰。禁屠令一出,舉國嘩然,要中國人不殺豬宰羊怎麽吃肉?這大概跟要中國人命差不多。不過,嘩然歸嘩然,皇帝的命令還得執行,隻是執行過程中,上上下下的所行與所說多了些許周折,婁師德下去視察工作也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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