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大國

第14章 大國之性:健忘症與窩裏鬥? (3)(1/3)

    不管怎的,反正從此以後,北京有了公廁,也有了維持市政衛生的公務人員,隨地大小便者漸漸減少,講究文明的人們也越來越難以忍受滿地的“黃金塔”和尿漬。馮玉祥是丘八出身,丘八的傳統一向是走到哪兒拉到哪兒,但是馮玉祥當了軍官之後,不僅不許士兵隨處方便,而且重視修建廁所,還特意給自己修了一個專用的廁所,嚴禁別人用。別的方麵可以跟士兵同甘苦,但方便的時候必須進入自家專用的廁所。到了20世紀中葉,至少在北京這種地方,中國人讓洋人看不順眼的禍主已經從下麵的口轉移到了上麵的口,變成隨地吐痰了。

    隨地大小便主義萎縮了,但有人居然提出要提倡大糞主義,這個主義是20世紀20年代上海灘的一個人的主張。他寫了一本薄得隻有10頁的小冊子,名字就叫《大糞主義》。此人名叫聶雲台,是20世紀中國最有名的資本家之一,20年代曾任上海總商會會長,與阿德哥(虞洽卿)齊名,當年的上海三教九流都知道他。

    聶老板的“大糞主義”據他自己說是這樣的,在中國民間,人中了毒可以用大糞灌解(這法子現在沒有人用了,但在過去非常常見),而國家民族的毛病中的毒也一樣可以用大糞來解。按他的說法,現在的人有四種毒,一是驕慢,二是(講)體麵,三為驕懶,四為奢費,這四毒澆上一勺濃洌的大糞,一切就化為烏有了。澆大糞的方法很簡單,從教育和政治入手,但是要密切聯係公廁和大糞。教壇上,學校的老師帶頭,跟學生一起挑大糞、洗廁所,澆糞種菜,讓學生認識到,大街上挑糞的人才是最可寶貴的人。而政壇上,則要求從國家元首到各縣的長官,每天早上必須到指定的地點“親自”刷洗廁所,而且必須刷洗幹淨。如果擔心長官的安全,可以派衛兵四周警戒,長官一邊刷洗,還配一個演講員在旁演講其意義(估計這演講之人得配一本《大糞主義》)。

    雖說善於經商的聶老板談起中國的毛病來,就像大糞一樣有點簡單,但是想起當年我們的大學者也還有提倡“五鬼亂華”和“好政府主義”的,也就釋然了。可惜,大糞主義自打提出之後,到今天為止,好像隻有文化大革命期間讓老師和當官的中的走資派去打掃廁所(這屬於懲罰,跟聶老板的意思正好相反),組織學生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記得老師說過,大糞再臭也是香的,你的思想才真正的臭)。改造好與不好的標誌是看一個人敢不敢用手抓糞,在形式上幾近之,但暴力味道太濃,失了聶老板的原意。除此而外,一直都沒有人實行過,尤其是當官的沒有人實行過,估計以後也不會有人實行。其實,這種主義對治療我們某些貴人和官人的毛病,還是有點用的。

    正在肆虐著的兩種惡俗

    學生從家鄉回來,講彼處鄉下結婚時的種種民俗,聽來實在駭人聽聞。新郎新娘、伴娘和新郎父母都被鬧得半死:新郎新娘被逼當眾做各種猥褻的動作,或者被人做各種猥褻動作;新郎的父母被塗麵,畫王八,戴高帽;伴娘更慘,加之在她們身上的各種惡作劇花樣翻新,甚至直接的猥褻和調戲。聯想到前些時候幾次伴娘被剝光衣服的報道,感覺到現今所謂的結婚民俗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惡俗。事實上不僅傷風敗俗,而且涉嫌違法犯罪。

    不錯,傳統中國的結婚風俗的確是有點鬧,越是下層的婚俗鬧的成分就越重。即便是漢人這種講究禮儀的民族,初民群婚時代的某種涉及性的文化因素也不可避免地會遺存在後來的婚俗儀式上,婚禮上的鬧洞房和聽房,所謂的結婚三天沒大小,事實上就是這種東西。不過,盡管傳統婚俗有點鬧,但畢竟有限度,禮教還在起作用,人們還要顧及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有大小的生活,很難會突然變得沒大沒小。鬧房聽房,固然戲謔調笑,但斷不至於變成對新娘的調戲。但是眼下,鬧房婚俗已經經過無數人的創造性發揮,不僅名目繁多、程度加劇,事實上已經演變成一些無聊加無賴者借人家結婚的揩油、調戲甚至猥褻的一個機會,越鬧越不像話,成為侮辱作賤人的一種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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