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我傾國傾城

正文 第18章 花若離枝·長歌 (2)(1/4)

    張靈與唐寅為鄰,那個地方七分的風流瀟灑給了唐伯虎,七分的清曠悠深給了張靈,畫中月圓煙籠,水波無際,蘆荻叢旁,江岸盡頭,女子低眉籠袖,悄然佇立。人物用白描勾勒,衣紋細勁飄灑,沒有人會去在意她的五官,隻見她更深露重一個人月下亭亭而立,早已看到了她心裏的淒婉,她一定是在祭奠,當時明月,流水前身。

    這幅畫麵極其簡潔,背景是大片的空白,看在心裏,卻一點也空閑不下,寂寥清涼的氣氛一直彌漫在周圍,越往深處走越是看不透,不如就這樣靜靜地在它麵前,任心意婉轉,把淒清化為冷煙,感受古鬱蒼涼的味道,伴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洞簫,尤記得,明時月色。

    在這畫裏,舍一段情,為窗外對影。

    月團圓,人邂逅;月似當年,人似當年否?往事心頭潮八九,怕到三更,早到三更後。

    夢剛成,醒卻陡;昨夜惺忪,今夜惺忪又。病裏春歸人別久,不為相思,也為相思瘦!

    歌盡桃花

    胡蘭成曾經這樣評張愛玲,她這樣破壞佳話,所以寫得好小說。

    果然,張愛玲不動心不動情,好似已把紅塵看破似的說,普通人一生,再好些也不過是桃花扇,撞破了頭,血濺到扇子。聰明之人,就在扇子上麵略加點染成為一枝桃花。愚拙之人,就守著看一輩子的汙血扇子。

    她把愛情看得清透,自己卻逃不出,那麽義無反顧。

    倒是我,小女子的平凡俗念,萬不敢破壞佳話,麵對裏麵不安的情節,也隻當是瓷器上的冰裂紋,生而注定有它,一顆完整的心破碎開來,已然是盛開的花。

    在我的書架上,有一整排古代戲曲名著,我看的第一本,就是《桃花扇》。

    1699年,孔尚任寫《桃花扇》,他用了十年時間,三易其稿,書成大筆傳奇,年輕人從中看到愛情的纏綿,世事的無奈和戀人的堅守,政治家看到朝代興衰滅亡的風起雲湧,千古大帝康熙曾派內侍專程向孔尚任索要劇本,可見這桃花扇上藏了太多風霜。

    李香君對侯方域的真摯深情和對國家的民族大義,讓人讚歎這個弱女子的力量也可以激起千層浪,孟薑女哭長城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論力氣,她們手不能縛雞,卻可以為了愛著的那個人,感天動地,感染身邊所有的人。

    我隻想單純地寫愛情,無關當時紛亂的世道,落筆發現卻不能,這一切的悲劇,恰恰就源於這裏。

    一個是豔名遠播,一個是才情橫溢,男為翩翩佳公子,女為青樓薄命人,他們都太有名氣了,若在太平時,定可以浪漫無盡相守有期,可落到亂世,就成了飄搖的小舟,靠不了岸,也難敵多少風雨。

    倒不如清舍茅屋下的初開情竇,天下太遠他們不用理,社稷太重他們也不用擔,沒有多少雄心抱負,也不願意去當亂世裏爭寵的英雄,他們隻有這棲身的小家,和可以耕植的田地,兵荒馬亂也擋不住他們起火過日子。

    民間的煙火,根植著淳樸大義,這“義”字竟然不是隨時可以揭竿而起,他們一拜國家安定,二拜風調雨順,可權力之爭,最後要得的是民心,國和家就是這麽難分離。

    青樓曆來都是個輕易就能被打散摧毀的地方,盛時輕歌曼舞迷醉是毒,亂時紅顏藏春易凋是毒,總之翻手是雲覆手雨,這風塵裏的女子,就無奈地成了可以淺嚐,卻不能深醉的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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