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困惑(1/2)

    即使是太平盛世，乞丐的蹤影依然處處可見，城門口，寺廟旁，隻要是人群川流之處，最賞心悅目的背景裝飾品必然是一個個像破銅爛鐵般的叫花子。

    就如這座香火鼎盛的觀音廟，那邊廂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乞兒苟延殘喘，這麵一對一身破補丁的落魄夫妻攜著一個娃兒苦哈哈，還有最裏頭角落邊兒，一雙不會超過十歲的兄弟，衣衫襤褸又髒又臭，畏畏縮縮地抱在一起，似乎連怎麽乞食都不會。

    過往的香客熙來攘往，兩眼眯眯自動過濾想看與不想看的東西，拎著水果，提著糕餅籃，又是檀香又是紙錢地抱滿懷，隨腳踢得躺在地上的破碗表演“碎碎”平安，可就是沒幾個把兩文錢扔下來積點陰德，世間人情冷暖由此可見一斑。

    但世間人也不真是全然無情的。

    “姐姐，咱們到那頭吃去！”

    街市那頭，一個梳著墜馬雙髻的姑娘一手捧著兩粒熱呼呼的饅頭，一手牽著一個薄紗半遮麵的大姑娘，指著寺廟這頭徐步走來，在寺廟牆根石上坐定後，再分給後者一粒又白又胖的饅頭，這便是她們的午餐。

    除了沒有破補丁，而且是幹幹淨淨的之外，這對姐妹那身粗布衫裙比之乞丐也好不了多少，能抱著熱呼呼的饅頭啃，已足夠她們滿心歡喜了。

    “姐姐，趁熱快吃吧！”

    不過，這個饅頭好象不太容易吃，她們才剛咬下一口，就感覺自己好象也被人偷啃了好幾口；再咬一口，半個身子都快被吞光了了。

    姐妹倆不安地相覷一眼，再怯怯地轉眸一瞧，赫然發現是一對瘦骨嶙峋的乞丐，幸好那兩對饑餓的眼睛“吃”的不是她們，而是她們手上的饅頭。

    姐妹倆再次相對一眼，鬆一口氣，繼而嫣然一笑，各自將手上的饅頭掰下一大半來分給那對兄弟，見那對兄弟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最後連手指頭上的饅頭屑屑都舔得一幹二淨，她們也很開心地啃完剩下的半粒饅頭。

    “姐姐，我們該上路了。”

    “好。”

    牽著姐姐正待上路，姑娘不心眼角又去瞄見了那對乞丐兄弟，不禁起了一陣猶豫。

    “姐姐，我想……我們一吃兩個饅頭應該夠了吧？”

    “九兒夠就夠。”大姑娘以非常單純的信任語氣輕快地。

    “那如果我把三分之一的盤纏給他們，我們應該還是可以捱得到京城吧？”

    “九兒可以就可以。”

    欣然得到姐姐的“全力支援”姑娘立刻將她們為數不多的盤纏取出三分之一交給那對乞丐兄弟，姐妹倆才手牽手離開。

    寺門旁，一對暗地裏打量她們許久，神情猥瑣、不懷好意的中年夫婦忙也跟了上去。

    繼之，寺廟前的大樹後亦轉出一條卓爾不群的身影，澄澈深邃的目光凝住那對姐妹與中年夫婦的背影片刻，始走近那對乞丐兄弟，把手中的袋子和幾塊碎銀交給那對兄弟──自袋子中傳出陣陣令人垂涎三尺的食物香味。

    “到袋子裏紙條上的地方去，自然會有人收留照顧你們。”

    而後，在那對兄弟的錯愕目光下，遙遙尾隨於那對姐妹與那對中年夫婦身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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