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出了別墅出去取車的時候顧炘之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了出口，文森特似乎早知道他會有此舉，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上車，又打了個電話之後才啟動了車。 “我告訴傑森我們先走了，要是再把你留在那裏指不定能出點什麽事，你知道的比起解決麻煩我還是比較傾向於在它出現之前扼殺。”他跟顧炘之雖然年紀差了幾歲但是因為他哥的緣故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對於顧炘之的性子倒也清楚，當時他要不把打帶出來估計這會兒就已經鬧起來了。 “文森特！我不是那個老是需要你和我哥跟在我後麵解決問題的小孩子了！”顧炘之對於文森特的態度十分不滿，連說話的音調都提了幾度，冷著臉擰著眉頭看著文森特。 車子剛開出一段距離，文森特顯然也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的顧炘之會突然如此，偏頭看了他一眼把車停在了路邊。 這時候已經晚上九點，郊外的溫度不比市中心，車窗緩緩降下原本逼仄的車廂之間頓時染上一股涼意，文森特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有節奏地輕敲，好半晌才轉頭看顧炘之聲音在深沉的夜色裏低沉清晰，“顧炘之，你覺得你繼續留在那裏能改變什麽嗎？你是個聰明人有些東西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是嗎？” 寧夏夏隻有在葉子暄麵前才是她那個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模樣，而不是在他們身邊之時理智卻又堅強的樣子。光這一點，顧炘之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 在從文森特嘴裏聽到“顧炘之”三個字的時候。顧炘之一直鎮定的臉色終於有了幾分鬆動，他記得很清楚上一回文森特這麽叫他還是很多年以前。那時候他十二歲作為顧家大小姐的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回到那個讓人壓抑的家，顧炘之在很多年之後都覺得可笑，一個外國人還求什麽認祖歸宗的事。 可偏偏他遇到了，在被叫野孩子之後的第十二年。 那個曾經拋棄他母親的外國商人在骨癌晚期的彌留之際，終於想起他在中國還有一個素未謀麵的孩子，想起那個為了他終生未嫁的女人，然後拖著病重的身體一路找到了中國。可惜的是從來就沒有什麽多年歡喜相逢的場景，顧炘之在看見那張蒼白和自己八九分相似的臉之時有的隻有那種打從心底散發的厭惡。 而當時跟著那人來的除了他在倫敦的兒子，顧炘之後來名義上的哥哥。而顧炘之也是在後來才知道他跟自己的母親一開始就不是拋棄而是欺騙。那個男人早在遙遠的倫敦已經有了一個家，所以他跟他的母親才會變成那樣不可為外人道的秘密。一同跟著他們前來的還有少年時候的文森特，那是顧炘之和文森特的第一次見麵。 那一年顧炘之十二歲，文森特大他五歲，在中國人的觀念裏還差一年才算成年。但是那時候的文森特看著已經像是一個小大人一般，穿著整齊的西裝係著一絲不苟的領結連襯衣的扣子都端端正正的扣到最頂一顆，已經張開的少年站在男人的輪椅背後，一雙藍眼睛有些居高臨下地睨著顧炘之然後說了一句那時候顧炘之還聽不大懂的英文。 直到很久之後跟文森特相熟，他才記起來問，那時候文森特說的是“真像......”說的是他跟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