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葉蕾的睡眠極淺，隻要一點輕微的響動幾乎就會被吵醒。 所以葉子暄打開房門出來就看到了原本躺在沙發上的葉蕾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抬著一雙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著他。 葉子暄洗了澡換了一身白色的長t和棉質長褲，一頭黑發因為剛睡醒而有些亂糟糟的，跟平時經常穿的正裝不同這他整個人看起來也溫和了許多，不像平時那樣淩厲。 他扶著門框臉上還是有些沒睡醒的模樣，視線落在地上放空片刻才抬眼看葉蕾，聲音有些低沉遠遠地落到葉蕾的耳朵裏。 “你怎麽還在這？”這樣直截了當又不容置疑的語氣讓葉蕾心裏一堵，呼吸好像也變得有些困難起來，她張了張嘴囁嚅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我沒有地方可以去……” 這話傳到葉子暄耳朵裏卻像是笑話一般，他扶住門框的手緩緩鬆開，抬起眼睛又是一片清明，隻是整個人又回複了平時那幅模樣，臉上明明是掛著笑的可是你卻感受不到他任何的笑意，連眉眼之間都是疏離。 葉子暄似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微微後仰靠在了門框上眼睛卻並不看她，極為平淡地開口卻又是字字誅心，“我以為你跟林晨關係不錯的，至少你已經不止一次從他那裏得到我的行蹤了不是嗎？我想他會很有興趣為你這次的倫敦行提供寶貴的意見，你應該去找他而不是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你很清楚的，我們是兄妹。” 最後一句話葉子暄說得很輕卻又很慢，一字一字得似乎就是刻意要讓葉蕾聽清楚。 葉蕾坐在沙發裏臉色已經開始發白，幾連嘴唇都是止不住地顫抖，她拚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才好歹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她早該知道，葉子暄睿智如斯怎麽會看不透她那點根本就隱藏不住的心思，所有人都以為葉蕾對他的感情那隻是一個妹妹對於從小陪伴在身邊的哥哥的依賴，連楚豔都未曾往那個方麵去想。 又或者是不敢往那個方麵去想。 可是葉子暄卻就這麽直截了當地把她自以為隱秘而不為人知的心思抖露了出來，葉蕾坐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有挪動位置，而葉子暄也就這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可是那眼神又不像是在看她。 葉蕾想著想著忽然就落下淚來，淚眼朦朧間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讓她幾乎從來都不敢回憶的夏日午後。 夏日的白晝似乎總是很長，長到即使時間已接近傍晚天空依舊被鮮豔的晚霞染透了大半邊，日光還未消失，夜色也還未降臨。 所以當看到葉子暄在家門前輕擁著一個高挑的女人旁若無人地親吻的時候，葉蕾隻覺得血氣一下子就湧上了頭頂，雙腿跟灌鉛了一樣站在原地卻挪不動半分步子。 她不知道那個甜蜜的親吻持續了多久，她站在原地死死盯著那個挺拔的背影，那個女孩在餘光掃到她之後有些羞澀地捶了捶葉子暄的胸口示意他鬆開，他倒也聽話鬆開之後又在女孩有些緋紅的臉上捏了捏才鬆開了她，扭過頭來就看見了葉蕾。 葉蕾記得那是她十五歲的那年，女孩子發育得比男生要快一些，眉目也逐漸長開，她的長相也和楚豔越發相似。 因為她的緣故離開葉家的葉子暄終於回來，隻是那三年多的時間幾乎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更佳拉遠了許多。 關於離開葉家的那幾年間的生活，葉子暄從來都不會主動提起，即使有人問起也都是三緘其口，他對於她的討厭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表露在明麵上，偶爾逢年過節還會丟上一兩件禮物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