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誓補情天 第四十七章 夢回前塵(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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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魂姬慢慢一眨眼，更多的鮮血自她瞳中湧出，她血色模糊的臉上，似乎從來都沒有過神情。
“如果月神大人早些允我下凡，我便可救她——也救更多的人——在屠魔聖戰中無辜犧牲的人。”
疏嵐眉頭微皺，似乎尾音中是一聲無奈的長歎，長得直歎了十三年的時光。
“人界妖界開戰，與我們何幹？”血魂姬嗤笑道，“就是他們自相殘殺死絕了，天地又會造出新的蒼生，用得著你來操心麽？”
“蒼生有千千萬萬，我隻救輕仙一人，天地卻不允。”疏嵐仰頭，似乎要透過拱形的墓頂，望穿九天蒼穹，“難道你剛才所說，便是天道的理由？”
“無知！”血魂姬又斥，她似乎想起什麽重要的事，緩緩道，“夜空暗傷，天火亂世……眾生危難，蒼宇隻想救望月一人，天地也不允！”
蒼宇？望月！
聽到父母沉寂了二十年的名字從這個附身於玉像的落仙怨靈口中說出，天亦胸中暖潮寒流一齊洶湧，幾乎要飛步上前掐住血魂姬的脖子，問出所有故事，那道寒霧般的目光卻讓他狂躁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疏嵐隻望了天亦一眼，便低頭輕抖自己的廣袖，仿佛那上麵，隻是沾了墓道中的飛塵。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天亦的一切。他不讓他問血魂姬，卻是為什麽？
“我雖忘不了水輕仙，但我已能從你製造的夢境‘血濡洄魂’中醒來，便不能算我輸。”疏嵐有意岔開話題，天亦卻猜不出他要做什麽。
“嗬，那你是要我放你過去？”血魂姬蘭指輕撚，指尖蘸了蘸臉上的鮮血，卻像點胭脂般朝自己唇上細細塗抹。仿佛她是在一邊梳妝，一邊溫情得跟夫君情話綿綿。
“我空剩元嬰在此，你破解這道以血養祭的術法，原非難事。”血魂姬整理著自己亂灑的雲鬢，梳得光可鑒人後便在髻上簪了一大朵牡丹花。
她對著自己想象出來的菱花鏡子照了一照，似乎仍不滿意，眉筆揀起，細細蘸了螺子黛，又開始一番新的修描。
“不過……我倒很想知道，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
“仙人到地麵上久了，沒有純淨風露可飲，靈力自會衰馳。靈州之中高手如雲，打不過也是常事。”疏嵐自嘲中明明是在掩飾著什麽。他反問道：“我倒很想知道，天妃你天火焚身之後，為何不去轉世輪回，而是來了這個地方？”
血魂姬被問到痛處，素手一顫，那根憑空的眉筆似乎已落到地上。
“輪回？”她眉尖不安得蹙動著，仿佛其中苦楚，已經將她未盡的容顏熬幹，“我們修仙千年是為何？不就是為了長生不死，永脫轉世輪回之苦？我好不容易從封神派一介低級女弟子修成正仙，怎會重蹈輪回覆轍？”
“可你兵解之後無法回到天外雲海，情天樓上寫有你名字的玉牌，畫有你樣貌的圖軸，怕是早被侍書入畫二仙拿掉了。”疏嵐既如此說，自然是他在離開天外雲海那日，目睹了自己被罷黜的所有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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