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

我沒有死成，因為每周五下午放學我要回村裏給奶奶做好一個星期的飯菜，讓她每天熱著吃。 如果我死了，連個給她收屍的人都不會有。 她是唯一愛我的人，我得守護她，直到她再也沒有呼吸。 那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我們學校遠離城市，很大一部分孩子父母都外出打工不在家。 學校裏地位最高的孩子分兩類，惹是生非的，學習優秀的。 惹是生非的又分兩類，家庭條件好，可以拿錢到學校裏帶著同學揮霍的，還有就是敢欺負同學敢打人且打不輸的。 敢欺負同學的大部分都有校外的社會關係網，不管男孩女孩，都得有幾個社會上的幹哥哥。 之前我從來沒有注意到張艦的存在，因為他和我一樣籍籍無名，隻是沒有我狼狽可憐。 可後來，他慢慢刷新了我的認知。 他開始頻繁打架，當上隔壁班的班霸，跩上了天，走路和古惑仔裏麵那些混子一樣，歪著頭，八字步，搖來晃去，嘴裏叼著牙簽，眼睛永遠斜著看人。 他和校霸打架那天，很多同學都去看了，校霸的死黨衝過去，他一挑七，震驚了學校混子圈。 當時，他不顧臉上的血，身上的傷口，衝著要打他的人目眥嘴咧，笑容叫人驚恐害怕。 大家都隻想打架，可他卻想拚命。 都想當老大，可是不要命了想當老大的，在十幾歲的孩子中，他是第一個。 後來沒人敢惹張艦，以至於連之前的校霸看到他都點頭哈腰，慢慢的，大家都默許他當了校霸。 他威懾力很強，以至於每次有人欺負我的時候，他隻要遠遠的過來，那些都會迫於刷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再對我動手。 “還不滾回你的教室，站在這兒想讓老子打你？”張艦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讓我瑟瑟發抖，當時的我腦子一片空白跑回教室。 班長重新給我輔導功課，他對我的好已經超越了對別的同學，不止我誤會，很多人都傳我和班長之間的緋聞。 喜歡他的女孩買通校外的混子，商量好要強了我，是班長告訴我的，他讓我小心點。 我看著班長，想起上次我被欺負的時候，他也是站在那裏沒有動。 我卻還以為他喜歡我，他還趁著同學不注意，拉過我的手。 他告訴我自保，卻沒想過他可以和我站在一起，他沒有想過保護我，就算我被欺負，他也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無聲。 我的眼淚裝滿了眼眶，想要自保，可周五我一定會走出校門，一定會回家給奶奶準備一周的飯菜。 我不能隻是自保，我還需要自救。 在此之前，我應該算個就算受盡屈辱，也是善良的女孩。 後來我發現，我不是善良，我隻是懦弱。我若有能力本事反抗，別人打我一巴掌，我恨不得十巴掌還回去。 我想了一整天，給張艦寫了一封信，說我喜歡他，約他周四晚上寢室熄燈後，在學校後操場的竹林裏見麵。 我想了最壞的結果，他看了信，當著所有人嘲笑我，每個同學都罵我，我不堪忍受，周五晚上就投河自盡。 一連三天沒有看見他的異常，他依然對所有人都凶神惡煞，依然不跟我說話。 周四晚上熄燈後，我偷偷從寢室裏溜出來，在竹林裏等他，有野貓從竹林裏穿過，我嚇得沒了魂。 突然！ 有個人從我的身後緊緊抱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