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雪夜故地(2/2)

    琴雨的話讓薛彩浵徹底放下了心頭那絲不安，也許有孕太過辛苦，她才會格外敏感多思，皇上待她分明像從前一樣好。

    前後應付完兩位妃子，坐在龍攆中的皇帝疲憊揉著眉心，白雪簌簌而落，將一切肮髒陰私覆蓋起來，後宮哪裏還有一片淨土，給他片刻安寧祥和？

    “皇上，咱們去哪裏，回甘露殿嗎？”龍攆外汪海心翼翼問道，皇上跟前的差事還得他來做，不能讓徒弟搶走所有權柄。

    “翠灩殿！”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讓汪海身子一僵，皇上怎麽想起那地兒了，自去歲一場大火將那裏燒個幹淨，宮裏有關先皇後的一切早已灰飛煙滅，陛下生了場大病痊愈後，更多出個新寵玉妃娘娘，再沒提起過鄢氏一次，太後為此還下旨命宮中上至妃嬪，下到奴才侍女皆不準再提起孝柔皇後半個字，免得皇帝憶起舊人徒生情傷。

    龍攆當即轉了方向往宮裏最偏僻的位置駛去，翠灩殿臨湖而建，且瀕臨冷宮，環境清冷幽靜，沁貴妃被鴆酒賜死後，宮裏人都覺得那裏不是個吉利地，等閑沒有人願意靠近。

    穿過禦花園後，皇帝揮手命所有人退下，隻留了喜子在身邊服侍，汪海嫉恨的牙癢，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明黃色身影走遠。

    下了龍攆後，皇帝帶著內侍繞過碧水池踏上湖邊竹橋，雪路滑，卻擋不住他想去翠灩殿看看的決心。這片湖水跟禦花園裏的碧水池相通，走過湖心竹橋就能看到歡兒以前久居的宮殿。

    “皇上，雪太大了，竹橋結冰後滑的很，奴才扶著您吧。”喜子躬身上前，卻被皇帝揮退，以他的功力踏波而行亦無不可，豈會在意區區薄冰，之所以一步步穿過竹橋，不過是留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回憶過往種種美好。

    他有種預感，距離歡兒回宮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上次雪花神殿匆匆一見，他滿腔情意來不及與心愛女孩細細道明，兩人便再次分開。他與她之間似乎總夾雜著無數的人和事，何時他才能簡簡單單拉著她的手，親密無間擁她入懷相守一生。

    雪越來越大，夜越來越深，鵝毛大雪將被大火焚毀的殘垣斷壁掩蓋幹淨，皇帝定定站在湖邊廢墟前，思緒回到那晚女孩月下起舞時的絕美樣子，僅此一次，他隻看到歡兒跳過一回舞，卻刻入骨髓終身難忘。

    “喜子，傳朕旨意，命工部重建翠灩殿。”皇帝這樣神來一筆打破了夜的寧靜，喜子挪動腳步抖了抖身上落下的雪花，恭敬應道：“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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