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1/4)
我已然忘了我們都不過是剛及笈初入宮的女嬌娥,初次離開家中,離開生育自己的父母。
我輕聲歎氣,甩袖離去,生怕久留了,明日宮人就說我江有枝欺負許女郎了。
日西斜,餘輝透過窗上奇形的格方斑駁撒在地上,照出焦黃一片。柳辛夷踏著步子轉到正堂上,跨過門檻,抬眼複又垂眸,淡聲道一句
“父親安好。”
下首坐,抬帕子掩鼻。矮幾上香爐氤氳散著濃重的檀香味,父親總覺這香襯他儒雅,而柳辛夷隻覺刺鼻又惡心,一如他此時嘴裏的絮叨。
“……安親王府上嫡出的大公子豐神俊朗,頂好的少年郎……”
“您眼皮子倒是淺的很,哪兒的高門能有天家高呢?放著通天的青雲梯不登,七拐八彎白費什麽勁。”
他約摸是叫我這話氣的狠了,以掌擊案,拍的震天響,嘴裏反反複複罵著。父親自詡是文化人,翻來覆去也不過“不孝,孽障,**”幾個詞,左右這幾日為著這事與他倔著,耳朵聽的出繭,也不甚在意了,又覺與他說不攏,白費口舌,索性挑明
“昨兒花宴,我已將參選的事依您的口吻明裏暗裏說出去了。您倒不妨去問問那豐神俊朗少年郎,可敢截天家的胡?”
話才落,彩釉白瓷的茶盞砰地的碎在腳邊,踝側衣衫深了一塊。柳辛夷不惱反笑了,起身端端正正福了身
“您該曉得的,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
外頭天已漆黑,春櫻在前頭提著燈籠。邁步過垂花,側身回望了眼宮城的方向,世人都說蛟可化龍,那小雀兒,不也能有朝一日棲梧桐?
院內綠槐陰陰,熏風徐徐穿屋堂。今兒是殿選日子,天方透出熹微的光亮,柳屋裏早早套好了車子等著二姑娘收拾妥當。
著一席海棠紅,耳邊熠熠生輝明月璫,她生的明豔,麵若春桃,二者相映,尤風情,不顯俗氣。
如往日請安,幾句場麵話,柳辛夷便出門去了。小車不徐不疾往宮城去,越是近處,各家的車轎約發擁擠,雖人人都低聲細語的,人多了也顯得吵鬧。
也不知等了多久,前頭不時有姑娘出來,喜悅懊喪不一而足,柳辛夷等的有些心焦,終聽著尖細嗓子喚
“宣宗人府理事官柳全女柳辛夷覲見。”
隨入,邁著府裏嬤嬤教的步子,垂首規規矩矩到玉階下,跪拜大禮
“臣女柳氏參見太後,娘娘千歲,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繼而是太後不辨喜怒的聲從上頭傳來
“你名辛夷,可是恰生在辛夷花開時?”
“這卻不是,府中姐妹名皆選自芳草,家父盼家中女兒皆可成蕙質蘭心,賢良淑德之才輩。”
“可會什麽?”
“不敢言會,隻在茶藝上有幾分心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