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禦膳房(3/4)
(佛堂內,瑞獸吐香嫋嫋不息,四下靜悄暖風送幔,蔥尖兒斂了群袂昳麗跪坐蒲團之上,虔誠閉眸掌心微合,印出眼底一片斑駁青鴉,瓷音輕啟)
:一願我朝盛世安康,二願我薑氏步步生蓮平步青雲,三願——願我族昌盛不衰平安萬世
何須淺碧青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青陽與玄序,仿佛是天生的更迭,看著截然不同,內裏卻融洽自如。張蘭與曹香——兩位正值韶齡的女嬙,打童時就水火不容,像極了春冬交節。這還是我後來得知,張蘭、曹香,一個被子睡到大的青梅。
棕枝托著迎春,重量幾乎要摧毀那位枯瘦的老人,鸝兒得了雅興,乘春風小意,用清亮的嗓音吟哦,張蘭似乎學了音序,《樂府》裏麵的被她唱爛——仗著她識字,肆虐曹香對文墨的不通。魯班門前弄大斧——來了興,我與張蘭,以及窗外音鸝,哼唱小調。這是少有的閑情。
花裏胡哨,弄得人眩暈,我討厭春天。我曾打算再不踏足禦園,免被紅豔灼眼。
“地湧金蓮——可不是佛祖前的供奉,奴家鄉就有。”張蘭答曹香,臉上帶著得意。
“春月裏,該開了。”曹香悶悶地湧出這幾個字。
“禦園裏,興許有。那金蓮金光熠熠——總之很耀眼。”張蘭不怎麽長於用語言讚美世間一切的美。
我撇了一眼,金蓮什麽的,我很討厭。但張蘭與曹香對地湧金蓮的癡迷,通過我——她們自以為通天的主子,就可以實現。
“哦,是嗎——那就去禦園,找找,省得你倆鬧騰。”我拖著矜持的嗓子,張蘭、曹香,領著我直至禦園。
我端著清貴矜持,邁步,摹地——刹住。“嗯?”我奇怪地問。
“有位姑娘——在前頭。”張蘭說。
“麻煩您——讓讓,當著我家娘娘的路了。”曹香自告奮勇。
我靜下來,掃了她幾眼——俏俐。待下言,我自認我不需要繞路,那就麻煩她了。
千重疊帳由女娥緩緩掀起,殿內乳香冰片散發著暗香點點,六樽汝窯美人釉似喜似憂似嗔似癡,形態各異而又將為一體,相互映襯,青紅純淨。寢殿坐北朝南的角兒,臥了兩張床,靠牆是雕著春意盎然圖的桃木雙禧八柱床,一旁擺放著個竹木搖籃椅,一小兒含著拇指睡得香甜。與小兒對著的美婦人,青絲如瀑規整的披散一旁,女子側臥嘴角似是塗了蜜糖,眉宇間舒展著、慈愛而溫和,仿佛她一睜眼便是觸手可及的幸福。依稀在夢裏,她回到了還未入宮廷的歲月,那時的她不過豆蔻出頭,含苞待放……
這年鞭炮聲格外的響亮,虞良看著小廝手腳靈便得點了炮仗,立馬跑遠了去,那轟鳴聲兒振聾發聵。虞良那眼睛扒著利索地小廝不肯收,心裏好奇這人兒的靈巧跟個躥猴兒似得,又在暗暗地思忖自己個兒跑著玩兒的機會。沒多久,娘就差人叫虞良回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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