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4章 送終的日子8\r(2/3)

    淩晨2點，晚程坐在凳子上念佛時，突然，頭一低，差點跌倒。疲倦像把擺拖不了的流行感冒一樣，死死纏住他。於是，他又回到值班室，這裏沒人，他一躺在桌子上，就發出酣聲。當東方現出一抹魚肚白時，大舅母把晚程搖醒，過會兒穿衣服，她怕母親身體有分泌物，想讓晚程到外麵找一付薄塑料手套。

    外麵，路很滑，晚程一挪一蹭地走在大街上。路旁樹上各式彩色小燈泡，映照在晚程臉上，波光點點，五彩雜陳。看見不遠處一家亮著燈的飯店，晚程就緊走幾步，進了飯店。晚程以買大骨頭為名，白要了一付手套。因為飯店早上沒有這道菜，就免費送他一付。

    一宿的佛號聲確有功效。咽氣時母親是張著嘴，一早穿裝老衣服時，大不僅口合上了，而且麵帶祥和之色，四肢關節活動自如。老尼姑說：“這是合她心願，心滿意足了。”

    早上7點半，大家就開始給母親穿衣服。大舅媽用剪刀剪開母親的內衣，晚程在一旁幫忙，把母親扶起又放下……

    旭日的霞光照亮了醫院的各個角落，給這一家族人臉上抹上了一層暖意。

    不到8點，靈車準時停在醫院門前。晚程和家人從車尾的拱形藏屍箱裏卸下搭架，抬到病房。

    晚程先把黃色防腐袋的拉鎖打開，平鋪在搭架上，又與晚明、母親的幾個外甥把母親平放在搭架中，然後拉嚴防腐袋拉鎖。接著，晚程晚明抬床頭，其它兩人抬床尾。床尾在前，床頭在後，從住院處把遺體抬到院門前，裝入靈車。

    靈車的外觀是一輛小型中客。車內，後麵是拱形藏屍室，前麵有兩排座椅，可以坐人。

    靈車開動了，幾輛轎車尾隨其後。晚程兄弟和晚亭母子四人一車，坐在靈車前。每到過橋時，晚亭就打開車窗，向下扔幾張圓型方孔紙錢。同時，兒女們齊聲呼喊：“媽！過橋哩！”

    9點差一刻，靈車來到福田市殯儀館。這是一家大型現代化的殯儀館，占地5萬平方米，四周蒼鬆翠柏，鬱鬱蔥蔥，門洞坐南朝北，寬敞明亮。一進門，東側是三幢5層樓房，樓下有餐館、食雜店、 殯葬用品，樓上是客房。西側是10多米高的樓房，這裏是火化車間。10幾具屍體可同時火化。正麵豎字一長排北京平房，這裏有30多間太平房。每個單間25平方米，東西兩側開門，內放一口冷櫃，收費每小時10至15元不等。每個太平房東側都隔有一個小廳，有門相通，內有沙發，供家人臨時休息。中間夾壁牆東南角設有壁爐。

    房屋兩側各有兩米長的房簷，下麵各有一條敞開走廊。東側，正對著房間寬度，有兩個水泥廊柱，上麵掛著木製黑底白字挽幛。

    晚程走下車，到一個辦公室裏辦手續。這裏手續簡便，立等就得。房間定在7 號，時間定在明天9點火化。

    回過頭，晚程和晚明等人從靈車上把母親遺體卸下，從西門抬入，放在上蓋透明的冷藏櫃裏。

    同車來的尼姑、居士們又將西房三聖畫像貼在太平間內東牆 上。在下麵一個小方桌上，擺放著死者8寸照片和一些供果。

    女人們從外麵買來花圈，有舅舅的、姨姨的、兒子的、媳婦的、幾乎每家都買一個。花圈分別放在太平間內南北兩側，花花綠綠的，擺滿一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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