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排 榜\r(1/2)

    “曉月，這次考試得多少分呀?”媽媽一邊刷碗一邊問。“語文61，數學72，物理81，英語69，曆史72。” “班級排第幾呀?” “第48、49吧。” “啥玩藝?你這也叫念書呀!”媽媽說，“這是初二第一次排榜吧! 要是三年級排不上名次，考不上重點，你說你活著還有啥意思? 告訴你，下次排榜要進入前20名，再下次要進入前10名，到了三年級，你要進前5名。要是達不到目標，當心你爸爸拿棍子打斷你腿。你聽見沒?” “聽見了。”“晚上別9點就睡了，10點吧。”“行，我聽媽的。” 曉月低著頭說。

    幾個月下來，曉月臉上的顴骨開始突出了。

    “曉月，這次考試得多少分呀!” 爸爸一邊給車電瓶充電一邊問。曉月心裏像裝頭兔子，撲撲直跳，低聲回答：“語文111，數學106，物理83，英語102曆史86。”“班裏排第幾呀!” “20多名吧!” “這是初二第二次排榜吧。還行，有進步。我這兩天生意也不錯，一天能掙10多塊，要是貪晚拉客，一天能掙20多。你媽說她把牛奶停了，每月省出一百，給你找老師去補補課。”“哪我媽身體行嗎?” 曉月低聲問道。媽媽接過話茌說：“隻要你學習好，我死了都行。明年就三年級了，一個年部八個班呀，聽說班裏前5名才能進重點高中。你爸下崗了，我又有心髒病，可就等得你濟了。你可別讓我們失望呀!晚上別10點睡了，11點吧。”“行，我聽大人的。”曉月仍舊低著頭說。

    轉眼上初三了，曉月的滿月臉變成刀條臉。

    “曉月，得多少分呀!” 爸爸一邊擦三輪車一邊問。“語文119，數學115，物理91，化學92，英語116，曆史，89。” “排第幾呀?” “好像第五、六吧。”曉月囁嚅道。 “別好像啊!” “不好好學，將來咋辦呀! 這是初三第一次排榜吧!”爸爸在盆裏投了一把抹布說，“隻有考上了重點高中，才可能考上重點大學。隻有考上重點大學，才能有個好工作。將來吃香的，喝辣的，住洋房，坐小轎，當人上人。多神呀! ”媽媽說：“你爸可就盼著這一天呢!要是考不上，要上重點高中，差1分交5000塊，等著我給你拿呀，你做夢吧。”一聽媽媽這麽說，爸爸站起身，從門後拿出奶奶遺留的拐杖，揮了揮，嚴厲地說：“都說棍頭出孝子。從今天起，晚上別11點睡了，12點吧。要不，我就揍你。”“行，我聽爸的。”曉月身子搖晃了一下，回答的聲音像蚊子似的。

    曉月眼窩深陷，骨瘦如柴了。

    “曉月，得多少分呀!” “總分623。 ”“排多少名啊? ”  大概第四第五吧。一聽媽媽的問話，曉月的心裏就呼呼悠悠，其實，她哪裏得那麽多分呀。這是初三的第二次排榜。學校又張紅榜了，這次排榜，可把這個15歲的姑娘嚇壞了。她戰戰兢兢地來到紅榜下，尋找著自己人的名字。胡曉月，561分，113名。呀，在班裏排12名，到了年部，竟排了113。她覺得眼前發黑，一下子靠到了牆上。去年，重點高中在她所在校高中隻招100名，看來父母的願望難以實現了。哎，這可咋辦?媽媽要是知道了，還不犯心髒病啊! 聽說國家教育部已明令不讓排榜了。下級政府怎麽就聾子耳朵，聽不見呢!

    排榜之後，第二天還要開家長會。這可把曉月愁壞了。這可咋辦?老師跟家長一見麵，不光排榜的事要露餡。自己擅自改分的事也就真相大白了。那樣，媽媽的心髒病還不氣犯病，爸爸還不揍癟我。哎，這可咋辦好哇?曉月一夜都沒合眼，臨到天亮，她還是沒有想出個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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