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矯若遊龍

這時，輪到鳳凝煙獻舞。 她從容走上前，向鳳威和三位皇子拱手行軍中之禮：“啟稟三位殿下、大將軍，臣女不懂歌舞，不敢造次。” 花若雨和杜姨娘沒想到鳳凝煙竟自動放棄，心中狂喜。 誰會相信如此上不得台麵的女人會是將軍府千金？ 這下，三位皇子對鳳凝煙的印象，必定好不到哪兒去。 鳳凝煙身穿戎裝，行動有些豪氣，承王沈幽篁先入為主，已覺得她不是鳳威之女。 但這擲地有聲的話語，落在沈淩絕耳中，卻不知為何，令他心中觸動，不禁抬眸望來。 隻見座下那少女，白袍銀甲在身，長身玉立。 繡著樸素雲紋的靴子，小巧玲瓏，甚是可愛。 如瀑青絲用銀環銀釵緊束，鬢邊沒有一絲碎發。 不施粉黛，不配首飾，英姿颯爽，幹淨利落。 好！ 沈淩絕鳳眸一眯，心裏暗暗讚了一聲。 那杜氏與花若雨目光不離沈淩絕，此刻見沈淩絕望著鳳凝煙，目光波動，二人心裏都是一緊。 花若雨握著衣袖，一顆心比剛才跳舞時還要慌。 為什麽她那支舞跳得那麽好，都換不來沈淩絕一個注視？ 為什麽鳳凝煙一上來，他竟這樣盯著她？ 沈淩絕指尖轉著酒杯，饒有興味地睨著鳳凝煙。 “姑娘是習武之人，既然不識歌舞，何不表演劍舞？” 此話讓鳳威和鳳凝煙同時驚愕地看向沈淩絕。 身為人臣，在皇子麵前，豈能攜帶兵刃，舞刀弄槍？ 鳳凝煙遲疑片刻，垂首道：“臣女不敢。” “本王恕你無罪。” 沈淩絕眸光一沉，解下佩劍往台下一擲，不由鳳凝煙拒絕。 鳳凝煙揚手接住，隻覺燙手。 將軍府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因席間都是皇族，刀劍無眼，稍有不慎傷了皇子分毫，形同謀逆，豈不滿門抄斬！ 鳳凝煙不知沈淩絕是何用意，但已不能拒絕。 她謹慎地道了聲謝，忽然轉身走向樓邊的漢白玉圍欄，輕輕一縱，如一片雲，飄然落在圍欄上，遠離了宴席主位。 這一動作，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說是跳舞，又不是跳樓，鳳凝煙怎麽突然跳上圍欄了？ 六皇子沈羽蘇急忙大喊：“這位姐姐！小心！” 鳳凝煙卻突然飛身縱躍，像一支離弦的箭，倏然衝向笙簫樓對麵高大的古樹！ 鎧甲反射著月光，仿佛讓她蒙上一層銀光。 她拔劍出鞘，一聲龍吟，碧綠的劍芒直掃天際，仿佛將明月劈作兩半。 “好！” 沈羽蘇一顆心都嚇得跳到嗓子眼，突然又被鳳凝煙的身手震懾，一驚一喜，不禁失聲歡呼。 那杜氏和花若雨見鳳凝煙一舉贏得喝彩，氣得臉如鍋底一樣黑，心裏暗暗詛咒鳳凝煙摔下來。 寶劍在鳳凝煙手裏如遊龍一般，呼嘯而來、逶迤而去，劍勢時而淩厲靈巧，時而氣勢磅礴，精彩至極。 沈羽蘇看得沉迷，隻見笙簫樓欄杆拐角處各有一麵大鼓，便取下鼓槌，循著鳳凝煙舞劍的節奏，一聲聲敲響大鼓。 戰鼓聲如雷震耳，與古樹頂上的劍舞遙相呼應。 劍勢快而鼓聲迅疾、激蕩，劍勢蜿蜒而鼓聲厚重、震撼，所有人的心跳都仿佛被這節奏控製。 鳳威看得熱血沸騰，沈幽篁也大為驚歎。 沈淩絕的酒杯，停留在唇邊，清冷眸子裏隻有鳳凝煙手裏的寶劍反射的月光，和她周身席卷的綠葉。 好！ 他心裏不禁讚了第二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