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2/2)
聽到裏麵有了動靜,耿月靜靜在外麵坐了良久,不由得想起哪一日莫無被送來時,整個一個血人,臉色白的跟屍體一般無二,呼吸輕的幾不可聞。
整日裏遇到任何事都能笑嗬嗬的喊她一聲“月丫頭”的莫景,哭的不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死死抱著渾身是血的莫無不肯撒手,誰都不讓碰,幾乎喪失神誌。
好在耿老再三規勸,穀中的醫師竭盡全力才把人從鬼門關拉出來。
傷的那麽重,她卻沒見莫無流過一滴淚,一直在想,這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
這會才覺得原來再堅強的人也會在背著光的地方偷偷流淚。
過了一會,估摸著裏麵應該哭的差不多了,耿月將手裏的長樹叉戳過去,輕輕敲了那門幾下,示意她還在外麵。
“莫無,你好些了嗎?”耿月試探道:“你也別太難過了,莫爺爺這幾日就該回來了,要是看你這個樣子,得怪我沒照顧好你了。”
裏麵沒什麽動靜。
耿月往後探了探身子,將耳朵湊過去聽了聽,屋子裏靜的跟沒人一樣。
她繼續道:“要不,我跟你說個事吧,我也是聽人說的,好像是北蠻也打到中原了,白宗帶兵北上,被蠻子射了一箭,好像傷的也挺重的。”
耿月以為莫無仍舊不會理她,屁股下麵有釘子紮一般左右搖了搖。
忽然裏麵飄忽忽傳來一句:“什麽時候的事?”
聲音奶奶的,帶著那麽一點鼻音,平白增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可耿月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裏麵的人一定是板著張冷世臉問的。
一時也不知道莫無問的是北蠻什麽時候打來了,還是白宗什麽時候中箭了,隻好隨口兩個問題一同說了。
“白宗北上有近月了,前幾日受的傷,我聽爺爺說如今外麵可亂了,連南疆也沒逃過,整日裏不是東家雞飛,就是西家狗跳,人人都會看勢,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多了去了”。
“對了”,耿月停了一會,又道:“我還偷偷聽到耿老頭和莫爺爺商量要不要將你送出去養傷,可最後被耿老頭攔下了,覺得你還是暫時待在穀中好,傷好一點莫爺爺在做決定,你放心,就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家,耿老頭沒那麽小氣,我也沒有。”
“送出去……”,莫無起身靠著床頭,喃喃念叨了句,心道:“還能去哪?老爺子是怕自己再傷了,就打算這樣塵埃落定,將往日的生平起落都替自己斷了,找個真真無憂的地方,將自己藏起來不成。”
一抬眼看見左手邊的藥碗,早就不冒熱氣了,莫無夠過來湊在鼻尖輕嗅了一下,閉著眼一口喝了。
藥是苦的,心裏苦澀相摻,總有那麽一口氣悶在胸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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