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邊城異事(1/3)

    張成輔癱坐在一個昏暗的巷子裏，這個城從白開始就一直在下的暴雨，連綿著匯成了張成輔屁股下泗流的泥水。他嘴巴緊閉，鼻翼卻在劇烈的扇動著，喘息間壓低著聲響。

    他身上所著的夜行衫，隨起胸膛起伏來回托起閃電雷光，好像要把周遭所有的氧氣都貪婪又心翼翼地掠奪走。

    張成輔此刻正弓著背，後仰著腦袋頂在身後的牆壁上。

    借著那陰涼的觸感，張成輔有了精神打量著麵前那隻被鏈子拴住的狼狗，隻見它齜著牙露出一個又一個的尖，弓著脊骨瞪視著自己。

    那狼狗身形頗為壯實，四爪有力的按在地上，泥水從它的爪縫裏緩緩流出，淌向張成輔那滿是泥印的褲腿。

    張成輔褲腿上的那些泥印，就像某個地方某個夜晚劃過沉寂夜空的流星一樣，看上去很急促，在黑色的夜行衣上拖出長長的軌跡線。

    他是一路奔逃過來的，此刻不敢發出聲響，唯有在心中暗罵一句：“他娘的，中算計了！”

    忽然自黑蒙處傳來一陣緊促的踢踏聲，張成輔麵前狼狗耳朵猛得一扇，偏頭望向聲響處的巷口。

    隻聽悉索一聲，張成輔猛然抬起胳膊撲向狼狗，電光雷閃中，隻見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拱起的肌肉撐起變得緊繃。

    雨水劈啪敲打屋瓦地麵間，鎖鏈相碰，當啷一聲。

    剛轉過頭的狼狗，卻已被順勢撲來的張成輔用左胳膊勒住了脖子，剛張開的嘴巴被張成輔的右手給死死捏住，兩條後腿也被張成輔的兩條大腿箍地死死的，隻剩兩隻前爪在半空中拚命地擺動。

    張成輔這般已是暴出十成十的力氣，那狼狗被他抱住隻得幅地扭動著腦袋和身體，掙紮間牙齒更是互相摩擦發出一陣咯吱聲。

    隱在巷子末尾的張成輔屏住嘴巴和鼻息，眼睛死死地盯著巷口。一陣紛紛雜雜的腳步聲過，五六個疾馳跑過的身影濺起的泥水也不知流向何處了。

    待人影閃過，張成輔依然一動不動。不知箍著狼狗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的、慢慢的一點點鬆開了胳膊。

    狼狗虛弱地掙開張成輔的手臂，像位老人一樣抖動著軀體嗆咳著。張成輔甩了甩頭，又擦掉順著額頭滯流於眼眶的雨水扶著牆壁緩步地走向巷口。

    狼狗望著張成輔的背影想叫，卻又耷拉著腦袋止住，張成輔背後的巷子裏隻響起一聲的嗚咽。

    ……

    ……

    餘捕頭是涼山當地一號有名的人物，個子不高身材也頗為瘦削，卻偏偏有著一臉的虯髯，眉似墨灑，雙眼如炬，遠遠看上去活像從鬼神誌異書插畫裏走出來的鬼判，自打他來涼山以來經他手辦的案從來沒有出過紕漏，加之身手不俗，不管是綠林還是銷金台都對餘捕頭有幾分敬重或忌憚。

    今對於餘捕頭來，又注定是忙碌的一。

    雞剛鳴過，餘捕頭就被手下的捕快急促的敲門聲擾了清夢，宿醉的頭疼還沒緩過來，就聽到一個令他頭痛加劇的消息：王員外家的客人，被丫鬟發現死在了廂房之內。

    餘捕頭沒好氣地穿上衣服，臉都沒來得及洗，別隨手下捕快趕往王府。

    餘捕頭剛走進王員外家，就看見王員外遠遠地步跑過來，隻見那王員外隻披了個綢袍，內裏卻還是寢衣，看來也是睡夢中被叫醒，慌不顧穿戴便遣人報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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