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後悔(1/2)

    謝昭聽見他這一句話，愣愣地看著他，語氣有些茫然：“你是在怨恨我嗎？兒子？你在怨恨我嗎？阿緒？”

    “不敢。君父君為先，以前君父所做之事，兒臣不敢有怨恨之心。”謝緒對著他又做了一個揖，但是神情卻沒有絲毫波動。

    謝昭看著他這樣的神情，既冷漠又冷靜，他顫抖了一下嘴唇，苦笑說：“你瞧瞧我都做了什麽？我把自己最疼愛的孩子拒之門外，我把自己最疼愛的孩子傷到這樣，我還想著最開始留給你的皇儲君的位置拿給別人……可你瞧瞧我，我都做了些什麽呢？”他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裏，再也沒有了幼時對他的孺慕之情。

    “陛下被奸妃蒙蔽，做下些錯事也是情有可原。如今母親已經帶著宮人前往洛寧宮處置奸妃和一幹黨羽，陛下且放心。罪名不在此處，可是安江王府的事情，恐怕您就不要橫加幹預了。”謝緒雙手背在身後，冷靜有禮地朝著皇帝謝昭說道。

    謝昭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

    隻是他的嘴唇仍然毫無一絲血色，他看向自己如今已經長成的大皇子謝緒，開口問道：“那……那你們如何處置麗淑妃上官氏呢？朕走的時候，她似乎在生產……”

    “奸妃作惡多端，手下染了多少性命，自然留不得。至於皇嗣……還望陛下見諒，這麗淑妃本就做下了許多錯事，這龍胎恐怕是不能順產下來了。”他眯著眼睛，小小年紀卻已經很果決了，和他的親生母親一樣。

    謝昭一聽，自知麗淑妃和皇子也保不住了。他笑了笑，眼底有著淚，“那是……朕這輩子第四個孩子吧。我這一輩子，子女緣不好……現在一看，”他抬眼擦了擦淚，端詳了一下自己這個最為優秀的大兒子，感慨道，“果然是子女緣不好啊……”

    “若是龍胎能夠順產，兒臣自然會保他一命。陛下如今身體有恙，皇儲君之位還需陛下早日定奪。”謝緒隻有這一句話回他。他不知道該如何再與自己的父皇說話。這一年來，他活得戰戰兢兢，如今一看他這幅樣子，好似迷夢一場大夢初醒，方才知道他對自己做錯了。

    可是就是再如何道歉，難道他所受的一切就會被抹平嗎？他踏上逼宮的道路，就再也回不來了。什麽父子之情，嗬。若是再有一絲心軟，這位當今聖上忽然記起來自己今日的逼宮生涯，恐怕可不會給他留什麽情麵。

    他這一步，不得不走，也不得不冷硬心腸，他再也無法麵對如今這般慈愛地看著他的父親，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父慈子孝的日子裏。

    “啊……你說得好，是，是該好好給你安排了。”謝昭仿佛恍然大悟，咳嗽著幾聲，顫抖的捂住唇，那遮掩住唇的手縫裏溢出了許多鮮血，就這麽從指縫裏流淌了出來。

    “蘇力，去把聖旨和玉璽拿過來。兒啊，你阿爹我今日，就在你娘的宮裏，好好給你認認真真寫出頒布你為皇儲君的昭文。”他看起來似乎還挺開心的，眼裏卻泛著淚光。

    等到蘇力將玉璽和空白聖旨呈上的時候，他就提起筆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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