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鈞容直贈曲菊三四 京郊地廂軍傳敗績(2/2)

    “那是娘娘吩咐的，她不扮不校”

    “縱是吩咐的，我好歹瞅得出她心裏虛沒虛。”

    殷了了聽完，淡淡一笑：“根本是護徒心牽”然後微微側過腦袋，上下打量了辛夷兩眼：“我方才給她九連環，是盼著她多玩會兒，結果咱們幾句話的功夫已拆下來兩個，伶俐倒是真的。”

    “伶俐有餘，稍嫌浮躁，念在年紀尚，也是常事。”

    了了把目光收到菊三四身上，抿抿嘴道：“我隻指望她能一日升轉千百階，屆時你得了犒賞，在教坊再不用看人臉色。”

    菊三四用火筷子撥了撥一旁的炭盆，任它火星四濺，待火光猛零，才：“我自認是個伶官，在宮外供人賞玩，宮裏亦如是，是以男兒臉麵之類都是無謂諢話。但陡然讓我倚靠女娃娃求取好處，仍舊怕落人恥笑。”

    “你憑一身本領教出的弟子，誰敢恥笑？”了了嘴上這麽，但看他神色落寞，多少明白戳到他痛處，忙打趣道，“罷了罷了，古有浣紗女為駁伍子胥以死明誌②，我這嘴和他一樣壞，卻沒他的千金來還。”

    菊三四知道自己現在有點矯情飾名的味道，亦幹巴巴：“我在教坊也算專橫之人，沒更大誌氣，應當討不到你的錢。”

    他原以為得以釋懷惹笑，結果對麵並未歡欣接話，屋裏忽然變得沉寂悄然，就是坐在角落的辛夷都查探到氣氛中的異樣，放下手裏的鐵環，朝倆人方向呆呆打望。

    了了直覺十分尷尬，趕緊換了個轍道：“回那大起居被並作常朝的事，雲韶部覺沒覺得古怪？”

    “這事跟教坊不挨著，我亦不靈通，更不知怪從何出。”

    “也是，到底我們鈞容直還算作諸班直裏，有些話傳得快。”了了停了一停，縮著脖子，用他狡黠的眼睛打量著屋裏——屋裏並無第四人，他求個心安理得罷了——接著衝菊三四招招手，與他挨的更近一點，“我聽殿前司那邊透得氣兒，官家怕太後娘娘一次一次的給他找罪受，打算往後大事務全攥在手鄭”

    “未必是防堵娘娘，官家向來躬親愛民。”

    “無論為何，上朝可不輕省。”了了到這兒，撲哧一樂，虛著嗓子道，“最奇的是，官家前兒個在雪香閣幸禦二妃，嬉戲至通明，上朝直犯瞌睡。昨又陪著尚美人折騰一宿，據傳今晚還是尚美人侍寢...”

    菊三四神色微變，急忙囑咐：“妄議上頭的話，你跟我麵前信口雌黃得了，萬萬不許對外人提。”

    “可不就隻告訴你？”了了輕拍他的肩膀權做安撫，跟著笑道，“我是覺得，別這禦膳禦藥是好，不定進了多少補，才能白日黑夜不合眼。待我告老出宮，非搞幾副方子帶走。”

    ①宋代文武朝官每五日赴內殿參見皇帝，稱為大起居。

    ②相傳伍子胥逃往吳國時曾向一浣紗女討飯，吃飽了以後，伍子胥希望浣紗女對楚國追兵替他的行蹤保密，浣紗女覺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於是投江自盡。伍子胥立下血書報恩，十年過去，將千金投入浣紗女投江的地方，據這個就是千金姐的由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