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傳

第一百六十六回 楊太後直言為遺女 兩太妃曲身以自全(2/2)

    楊太後聞言嗤了一聲:“外人都以為如是,可杜氏乃昭憲太後的親侄女,太宗的表妹,亦即先帝的表姑,縱然結了親,中間也差著輩。為著一道銷金禁令將其打入洞真宮,已讓宗室十分不滿,為著安撫他們,先帝常令杜氏回宮相聚。況且,杜氏也算有些姿色手腕,否則人在道觀,還怎會與先帝育有的衛國長公主?”

    “更何況,她生下來的雖隻是公主,卻也是先帝僅有的活下來聊女兒,又是與官家同年出生....”楊太後雙眼無神,嘴角卻勾起一抹冷意,“孕時未知男女,要不是始終在洞真宮修行,看似無爭無搶,她怎麽能生的那麽平穩?”

    楊太後著杜氏的來由,自己的眼眶竟有些微微泛紅,卻還是笑道:“衛國長公主一出生,分明先帝喜愛的不行,杜氏也硬是將她接到洞真宮陪自己一同做了坤道。你脫離了錦衣玉食,公主在宮外卻養的極好,平安至今,不似她別的兄妹一般短命。如此想來,以為杜氏早有籌謀,一切為著躲避章獻的迫害,也絕非不過去。”

    祖筠知道這又不曉得怎麽觸及了她的心緒,趕忙轉個話茬:“這般想來,杜娘娘的心思網羅的才是縝密。”

    楊太後搖搖頭:“要真的論曲以保身,沈充媛也不遑多讓。當時章穆皇後崩逝多年,長秋虛位,先帝總也不立新後,下皆在傳她會入主中宮,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後位久懸並非為寥她。”

    “奴婢雖愚鈍,入宮也晚,但仍清楚先帝自始至終隻想立章獻娘娘為後,以娘娘們的高位,必然比奴婢還要明白。”祖筠附和道。

    二人著話,已經走的頗遠,回首觀香石泉山,已經被別的殿宇遮擋住了。前頭金水河還沒有盡頭,倒是先拐到了翔鸞閣附近,地餘青,崇樓蔽影,又是一段陰沉的路。祖筠將手中的玄色銀線繡鶴霞帔展開,意欲替她添衣。

    楊太後擺擺手道:“幹,絲毫不覺冷。”

    她今兒個好像心情不錯,得興起,還接著方才的話繼續:“你明白,她明白,但就那群老東西不明白。他們以章獻身世不足坐椒房為由,硬推沈充媛為繼任,群起逼迫先帝。可先帝不似如今才正式接管皇權的官家,他已經執掌大位多年,縱然不敢全然無視這般老臣,亦可以選擇充耳不聞,將後位空出來,誰也別想上。”

    “這可苦了沈娘娘。”祖筠毫無波瀾的替沈氏抱怨,“前朝之事,必然會令沈娘娘在後宮成為章獻娘娘的眼中釘,肉中刺。”

    楊太後滿意的點點頭:“沈充媛才入宮那陣,身負宰相沈倫孫女,三司使沈繼宗之女的名號,縱然容貌不過清麗,勉強算得中上,也一時風光無兩。沈倫雖死的早,沈繼宗卻步步高升,尤其是在章獻自稱誕下如今的官家之後,眾臣仍然推舉沈充媛為後,其父在朝中紮根之深,可想而知。”

    ①《續資治通鑒長編》:“上禁銷金(包含對濫用金飾的管理)甚嚴...杜氏乃服以迎車架,上見之怒,遂令出家為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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