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思去路遙(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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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是從跟著齊貴妃那一輩順下來的。
據說當年母妃明明和廣平王有情，卻轉頭就進宮為妃變成了皇帝後宮中的芸芸一員，為此顧容玉還和皇帝大吵了一架。吵完架後，玉皇叔便請封到了江南。江南水土豐沃，民風富足，倒也是安家落腳的好去處。
他此去直到齊貴妃病逝才又歸了皇城，彼時路之遙已經兩歲了，那是他第一次見路容玉，在齊皎音的葬禮上。
那時一身素白的路容玉將路之遙抱在懷裏，輕聲問:“叫什麽名字呢？”
下人是不能提主子的大名的，於是路之遙隻能自己回答路容玉的問題:“路之遙。”
路容玉頓了一下，才喃喃道:“別來心更苦，思去路還遙。桐葉風俱落，菱花雨半銷。何由似流水，早晚赴歸潮。①思去路遙，再難歸潮。”
廣平王靜默了片刻，隨後才苦笑道:“你母妃......倒是給你取了個好名字。”
路之遙當時年歲尚小，也並不知他名字是何意。年歲漸長之後，幼時的記憶便變得越發的輕飄飄。
靈堂，葬禮，一身素縞的路容玉，未曾諳世事的他。都在落葉蕭瑟的秋風裏，變成了一幅經年久遠的畫。
時間回潮褪色之後，紙張開始變得脆弱斑駁，便什麽都看不清了。
但是路之遙對這個皇叔的印象倒著實深刻，隻因小時候路容玉曾陪著他住了一段時日。
齊貴妃葬禮後，路容玉倒是在上京留了一段時間。他不宿在自己的府中，倒是天天待在皇帝賜給路之遙的行宮裏。斯人已逝，一切已是定局，皇帝雖心有不滿，可還是未多說什麽。
路容玉雖然在路之遙的行宮住了下來，卻很少來看他。他更多的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懷念某個人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足跡。
不足半年，廣平王便驅車南下了。有了封製的王爺，不得離開封地太久。路容玉離去的時候倒也未曾說什麽過多的話，隻是盯著路之遙的眼睛一如既往道:“很漂亮的眼睛。”
又好似記起了自己長輩的身份，難得的叮囑了一句:“好好兒吃飯。”
一別經年，至如今，歲月竟已經快翻過了十八個春秋了。
……
路之遙心裏想著事情，午飯吃得並不多。待到飯後回院子裏歇晌的時候，才發現路有又急匆匆地將太醫請了過來。
他扶額，無奈道:“你這又是做甚呢？”
路管家滿麵愁容，語重心長:“剛剛用飯時，老奴一直盯著王爺，王爺不僅臉色不好，飯也隻用了這一小碗。”他說著，拿出雙手比出一個夜明珠大小的圓。
路之遙:“……”
誇張了啊，哪裏有那麽小的碗！
路之遙又轉頭看向綠萼，問:“你就沒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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