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們怕是走到頭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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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嘈嘈縈繞不絕，而病房內也許是因為陳嘉月想的分外入神，竟然靜得不相襯。
江逢君神色憔悴靜坐一旁，看著望向窗外靜默不語的陳嘉月，他的眼裏從欣喜到複雜到最後隻剩心疼和愧疚。
快一個小時了，陳嘉月沒發出一點聲響。期間連護士過來測體溫查看傷口，她都不曾主動看過對方一眼。
在江逢君眼裏，護士擺弄的不是陳嘉月，而是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
“嘉月……”許久，江逢君喊了聲，聲音暗啞卻動情。
陳嘉月動了動空無一物的眼睛，緩緩將視線落到了江逢君的身上。
對方淩亂無序的頭發，憔悴傷神的眉眼，幹燥開裂的嘴唇，胡茬遍布的下巴，膝頭微顫的雙手，以及沾了汙漬的衣服和鞋子，無不在說明著他有多麽的糟糕和狼狽。
陳嘉月想到滾落山坡的那一刻，她當時覺老天為了捉弄她真是不遺餘力。
她鼓足勇氣逃之夭夭時，讓她走到了絕境。峭壁之上她想一跳了之，卻讓她想起曾經不多的溫暖。她想活命了，偏偏又讓竹竿斷裂令她滾落山下。
原以為荒郊野嶺必死無疑了，然而又讓她醒了過來並看到了最在意的人。
短短幾日，生死一線反反複複，當真過得跌宕起伏。
“嘉月？”見陳嘉月漸漸露出嘲諷之色，江逢君躬身過來紅了眼尾。
他兩日前的清晨車開到了山裏，在大霧中迷失了方向。他下車辨別方向無果，不得不去四周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村民問路。
他順著山腳與水泥路之間的排水渠往下遊走時，一直涓涓流淌的渠水在某一段後突然沒了聲，就好像水渠被堵了一般。
出於好奇他打開手機上手電筒朝水渠照了照，竟看見淺淺的流水中有紅色漂染，於是折返回去才發現了昏死在水渠裏的陳嘉月。
陳嘉月當時一身泥汙滿身傷痕血跡斑斑，躺在冰冷的水渠裏麵色蒼白無聲無息……
而他如墜冰窟當場僵住，似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竟忘了立即上前救她。
待質疑、害怕、驚恐、憤怒、心痛從他身體裏迅速穿過，他才瘋了一般的跳進水渠將陳嘉月死死抱在了懷裏。
那一霎那，他隻感覺肝膽俱裂天旋地轉……
陳嘉月嘴角的諷刺愈來愈深，木然的眼睛隨著酸澀來襲終於有了幾分活力。
她伸手想捋開那些遮了他眉眼的頭發，想看清對方眼底暗藏的到底是失落還是傷痛。
然而右肩被紗布綁得死死，胳膊抬到一半就痛得再也伸不出去了。
她皺眉嗤笑開來，“看來這真不是夢！”
江逢君一把握住了陳嘉月的右手，看著頭上被紗布包裹起來人，還未開口淚就猛然掉了下來。
“對不起……”
陳嘉月動了動嘴角想抽出手，奈何力有不逮。但她並沒有發急，而是目光輕薄的掠過眼前一臉愧疚的人，淡淡道：
“我還以為再見麵會是在我的追悼會上……我蓋著白布躺在冰冷的鐵床上，看著大家穿著黑白進進出出，暗數著誰在真心為我難過誰又在虛情假意，隻……”
“陳嘉月！”
江逢君手握成了拳，紅著雙眼急急低吼了聲製止了陳嘉月後麵的話。
他胸腔裏湧起一股憤怒和害怕，不僅僅因為陳嘉月的挑釁，用短短數語描繪的太有畫麵感，更多的是這讓他想到父母過世的情景。
而那樣的痛楚，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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