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計，刺客，醒悟(3/4)

    \t“廢話少說！”祈雲漓怒喝，手一動。

    \t千鈞一發之際我終於開口，“祈雲漓！”

    \t祈雲漓一頓，轉臉看向我。

    \t見他停住，蘇琬晴連忙道，“五殿下，你可曾想過，你要殺的，是一個什麽人？”

    \t“我要殺的，自然是一個天理不容的大罪人！”祈雲漓下意識地就道。

    \t“嗬，”蘇琬晴冷笑，“你到底是為了自己的私仇，還是替天行道？”

    \t“祈雲燁該殺！”祈雲漓恨恨道。

    \t“嗬嗬，”蘇琬晴繼續冷笑，“你沒回我的問題，你回答不出。說到底，你都是為了自己的私怨，何必把理由說的那麽冠冕堂皇！”

    \t祈雲漓一愣，似是說不出話來，怔了一會兒才道，“私怨又如何，祈雲燁本來就該殺！”

    \t“五殿下，”這個時候，蘇琬晴卻又幽幽地歎了口氣，緩和下神色，“你也是明事理的人，你可曾想過，你若殺了皇上，朝綱會如何？社稷會如何？百姓會如何？”

    \t我從來不知，蘇琬晴她竟如此的好口才，她先是一連串的質問阻住祈雲漓的衝動，接著又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人無完人，皇上他也許在某些方麵做得不夠好，可是他是一個一心為民的好皇帝。自他登基以來，寬徭薄賦，仁厚愛民，四境之內，日趨太平。你殺了他，難道還要再陷江山於動蕩、百姓於苦痛中嗎？五殿下，你是明理之人，這樣的景況，你於心何忍？”

    \t這一番話，言辭懇切，情緒激蕩，甚至連我也被感染得一塌糊塗。隻是此刻的我，情緒竟異常的極端，好像硬生生被分成了兩個人，一個，真切地感受到了與蘇琬晴、祈雲燁的世界格格不入，冷漠得如同旁觀的陌生人，另一個，為祈雲燁傷心痛苦，也被蘇琬晴感染得身心巨震。

    \t祈雲漓的眼神也開始迷茫。

    \t“這些年，你南征北戰，一定見過百姓流離失所水深火熱的慘狀。”蘇琬晴眼露悲憫，低低道，“也許我沒出過門，感受並不深切，可是，琬蘿她是見識過的，你信不過我，難道信不過她嗎？”

    \t蘇琬晴看向我，用眼神示意我說話。

    \t祈雲漓也看向我，目光裏流露出迷茫和脆弱，似在向我求證。

    \t祈雲燁也看向我，鎮靜從容，威儀萬千，好似那個被劫持的人並不是他。

    \t那一刻，我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他舉世無雙，獨自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俯瞰世人。

    \t我在他的目光中，感覺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t我沉默，仿似如一個世紀那麽久，又仿似不過瞬間。

    \t這瞬間，耳邊仿佛有當頭棒喝襲來：你悟了麽！

    \t我悟了麽？做了那麽多不像自己個性的事情，我悟了麽？

    \t“是，”我聽到自己鎮靜得近乎沒有情緒的聲音，“這一年我隨我的師傅走南闖北，所到之處都是滿目瘡痍生靈塗炭，百姓需要安定，也需要一個好皇帝。”

    \t祈雲漓緩緩低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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