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人做嫁衣（六）

饒汐現在雖然不用繼續跟隨在洛夫人身後學習，但還是日日去洛夫人那兒問安。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雖然洛夫人告訴她不必，可她也是真心去看看洛夫人的。 “最近澤兒怎的又忙起來了？你可知道他忙個什麽？” “相公在尋要送給安王殿下的賀禮。” “聽說你們昨兒一起尋了一天，怎麽還要尋？” “是兒媳想尋家釀的梅花酒，酒行無賣，相公這才替我去尋。”饒汐小心翼翼地說著，生怕洛夫人有個不高興。 洛夫人聽聞卻笑了，一字一頓地對饒汐道：“洛澤對你，是極好的。” 原來目的於此。饒汐暗歎虛驚一場，卻也覺得頭皮發麻，隻能做出順服的姿態，道：“兒媳知道的。” 以往洛夫人是不同意他二人一起，現下卻是幫著洛澤說好話，果然是親母子。不過洛夫人看的，也不過是清嬈的那張臉皮罷了。想到這裏，饒汐有些泄氣。何時他們才能將饒汐當饒汐，不把饒汐當清嬈。 洛澤終是提了一壇子酒進來，不過臉上沒有喜意。 “找到了？”饒汐立刻去接他的酒壇子，伸手就要拆封。 “慢著。”洛澤慌忙擋住她的手。 “怎麽了？”饒汐疑惑，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看得洛澤不禁又一次自責。 “究竟如何？”饒汐看著他臉上那副悔恨不已的表情，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表情也凝重起來。 “沒有找到梅花酒……” “嗯？”饒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沒有找到梅花酒。現在的季節不對，要喝，至少要等到冬天。” “哦。”饒汐隻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然後果斷拆封，將酒壇子裏的酒聞了聞。 “這酒也清清爽爽的，是什麽酒？” 洛澤見饒汐這般好奇興奮，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地，語氣也輕快起來。 “是菊花酒，你可以先嚐嚐。” “好。”饒汐拿了一個茶杯，搬起酒壇子倒酒。 洛澤看著饒汐利落的動作，想著：她應該不是清嬈吧……清嬈那般柔弱，怎會如她一般英姿颯爽。若她的確不是清嬈，那我必定要對不起清嬈了。 正想著，饒汐已經喝了一杯，會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漬，一臉回味。 “味道不錯，隻是釀的不夠酒，到時候讓師兄再釀個幾個月喝就成。無妨無妨。”饒汐滿意地將酒封好，心裏心心念念的還是那個羊羔酒，嘀咕著：“若是沒有藥味，那可就好了。” 洛澤含笑不語，看著她麻利地把酒壇子還原成了沒有拆封過的樣子。 “行了，現在先放到後院去吧，等到了師兄成親那天再一並帶過去。”饒汐的眼睛極力地彎成一彎月牙，可是洛澤還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隱隱閃爍的淚水。 她心中的那個人，還是秦嘯風。不過沒關係，慢慢來，總有一天，那個人一定會是我。 饒汐把酒壇子埋到了後院的梅花樹下。 等到秦嘯風成親，就把它挖出來。等到秦嘯風和別的女人成親，就把它挖出來當賀禮…… 四下無人，饒汐終於還是嗚嗚的哭了起來。 洛澤站在房內，透過開啟的窗戶，看見饒汐蹲著身子，抱著膝蓋，埋著頭抽搐著身子。洛澤知道她在哭。哭吧，哭就哭吧，哭出來心裏好受一些。強言歡笑，比你為別的男人哭還要讓我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