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人做嫁衣（五）

醉翁坊。 饒汐一看到這個名字就笑了。洛澤繼她之後下車，看她笑靨如花，不由心情大好，問道：“笑什麽？” “我笑這個名字好也不好。” “如何好也不好？”洛澤抬眼看了一眼匾額，並不能像饒汐一樣看出個什麽花樣來。 “詩雲：''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酒行起了這麽一個名字，豈不是好，也不好。” 洛澤略略明白了饒汐的意思，卻不是十分明白，也隻能陪著饒汐幹笑，懊惱為何少時不曾好好念書。 進了醉翁坊，果不其然，受到了奉承巴結的誇張禮遇。洛澤已然習以為常，而饒汐，則在慢慢的習以為常。 “少夫人，您聞聞，這些都是名酒。這是九釀春酒，這是棗集美酒，好有那兒，杏花村汾酒……”饒汐將老板所介紹的酒一一聞了過去，都搖了搖頭。 她從不知酒還有這這麽多種類，她所記得的，是他們在那梅花樹下淺嚐的那有點甜，舌尖縈繞不散的淡淡梅花香的梅花酒…… “有沒有味道清淡一些的酒，就像梅花酒一樣。”稍微濃鬱一些的酒味就讓饒汐有一種被人扼住喉嚨般的窒息恐懼。 老板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饒汐，小心翼翼地說道：“少夫人，醉翁坊的酒，都是醉人的……” 饒汐努了努嘴，有一些失望。 “我記得你這裏有一種羊羔酒啊。”洛澤記得那種酒，因為他嫌棄那種酒裏有藥味，還有羊羔子的奶味。酒便是酒，多了那麽多味道是什麽道理。所以洛澤嚐遍天下酒，獨獨不喝那羊羔酒。 “羊羔酒！”饒汐一下就來了興趣，扯著老板的袖子直問在哪兒。老板趕忙將饒汐領了過去。 “讓我聞聞。”饒汐極喜愛那股子奶味，不過也嫌棄藥味太重了一些，還是失望。 “罷了罷了，咱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洛澤看著饒汐走了出去，自己和醉翁坊的老板嘀咕了一下。老板立刻應允，連連道：“洛老板放心，放心。” 又去了幾家大酒行，都找不到饒汐所要的酒，不免更加失望。有一家的老板娘倒是可親的很，直接告訴饒汐道：“少夫人，你要的酒，尋常酒行不賣的，你若是真的想要，去那些喜歡釀酒的人家裏買吧。隻怕他們自己要喝，釀得不多，不願意賣。” 饒汐一聽就更加泄氣了。 “洛澤，我現在又覺著那羊羔酒挺好的了。” 洛澤笑：“我已知道你想要什麽酒，你便回去休息。下麵就交給我。既然要送，那自然要送你心裏想的。我可不喜歡退而求其次。你放心，我定替你尋來。” 饒汐看著洛澤溫和的笑顏，仿佛不知疲倦一樣，心裏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感動。 “好。謝謝你。” “你我無需言謝。”洛澤眼裏的笑意消殞了一些，被一抹蒼涼覆蓋。 饒汐一天都浸泡在洛澤的溫柔體貼中難以自拔，當她看見那幅要送給秦嘯風的刺繡時又猛然醒悟------明明是自己來騙洛澤的，沒騙成也就算了，為何自己倒是陷進去了？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他所見的，不過是清嬈的皮相而已。 饒汐將繡品收好，和已經送到府裏的昆侖玉擺在一起。不停地催眠自己，要自己不要泥沼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