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人做嫁衣（二）

是這樣嗎？自從離開了邙山，來到京城，聽到的，都是說自己不適合秦嘯風的話。也許吧，也許真的是自己太單純，也許真的是自己在邙山居住太久而忘記了人情事故，以為有了“師妹”這個頭銜就可以稱得上是“皇親國戚”，可以和那些大家小姐同日而語。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個庶民，才會和醉藍一起，在那次宴會上這般受人欺侮。秦嘯風的確願意護著自己，而自己，更加不能成為他的負累。似乎，也隻能那麽接受了，盡管心痛得滴血。 “婆婆，我回去想想送什麽賀禮，就不打擾婆婆休息了。” 洛夫人知道現在饒汐心裏不舒服，便讓她回去了。 饒汐不舒服，不論做什麽都沒有心思。最後還是問金大娘洛澤回來了沒有。 “公子早回來了，現在在書房。” “好。”饒汐拂平被自己揉皺的裙擺，去書房找洛澤。 洛澤的書桌上放著一幅畫，上麵的人像是------清嬈。 雖然饒汐與清嬈長得是一模一樣，但是可以一眼就分辨出，畫上的人不是饒汐。因為在那幅畫裏，她是穿著那抹素靜的白，光著腳踩在光滑卻又硌腳的鵝卵石上，天上是那圓圓的月亮，柔柔的光華灑在她的身上，也為她鍍上了一層柔柔的光，不似凡人，倒像是來自月宮的仙子。 原來，那日，在他眼中，是這副景象。 洛澤看見了饒汐，震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饒汐看著他，心裏想著：你還道娶我不是因為我與清嬈相似的緣故。 但是，現在這話是萬萬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的。洛澤知道自己的目的，萬一惹怒了他，告訴了洛夫人，自己怕是隻有被掃地出門的份了。 “有事嗎？”洛澤見饒汐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看，更加心虛，隻能說話化解心中的尷尬。 饒汐的目光再次滑過那幅畫，道明自己的來意。 “你可聽說了……師兄要娶雲姑娘了。” “雲姑娘是何人？是可以與太子妃相當的人嗎？” “不能與太子妃相當，卻足以比過我……”說話間，聲音有一些哽咽，饒汐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清嬈的那幅畫上，繼續道，“雲朧是帝師的孫女。皇帝很尊敬帝師，如此，也是在為師兄撐腰。” “是撐腰，但凡事有利必有弊。不過也無妨，太子就是要對付安王殿下的。” “我是想問問你，我們該送什麽賀禮過去才好……” “我們”，這是洛澤第一次聽到她這般稱呼他們，心中不由一動，但還是努力克製了心中的喜悅，道：“婚禮，自然送些吉祥的東西。你也不必煩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 “不！我要親自為師兄準備賀禮。”固執而絕決。洛澤看著她，有一絲心疼。既然那麽不開心，為什麽要親力親為呢？難道真的已經決定斷了與秦嘯風的瓜葛嗎？那是不是證明，我有機會了呢？ “好，我明天和你一起準備。” 饒汐默默點頭，指尖劃過那幅畫上的美人，問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目的，為什麽不趕我出府？你是當真喜歡我，還是因為清嬈而已？” “那你，又究竟是不是清嬈？” 饒汐呼吸一凜，反問道：“你覺得呢？” 洛澤淺笑，眼裏沒有一絲陰霾。他道：“我隻知道清嬈已死去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