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雪元夕近（三）

而事情沒有來得及挽回，就出現了偏差。 洛澤今天不忙，也來了洛夫人那兒。來的時候，鼻子一抽一抽的，還在咳嗽，臉色也不好。 饒汐當時就嚇著了，緊緊地盯著洛澤動也不敢動。 “你這是怎麽了？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洛夫人蹙眉。 “沒事兒。”洛澤毫不在意，扯慌道，“不就是受了寒，吃點藥也就好了。” 洛夫人將目光轉向了饒汐，饒汐立刻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 “你是他的妻子，他生病了你也不知道？” “早上她起來的時候我還睡著呢，她怎麽會知道。何況昨兒晚上是我自己把被子踢掉了，她睡得和死豬一樣，就更不知道了。” 饒汐的心裏像被什麽東西給重重地打了一下，還是打在最柔軟的位置，不疼，但是很難受。 “有這麽說自己媳婦的嗎！”洛夫人被洛澤逗笑，忍不住說了他一句。 “婆婆，洛澤病了，我帶他去看大夫吧！”饒汐壓根沒有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拉著洛澤就跑了出去。 “……謝謝……你啊……”一句簡單的話被饒汐說得扭捏無比。 洛澤吸了一下鼻子，問道：“謝什麽？” “謝謝你沒有告訴婆婆……我們分床睡……” “那你應該怎麽報答我呢？”洛澤順竿往上爬，嘴角隱隱有了笑意。 饒汐想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像是做了很大決定似的，對洛澤說：“以後你睡床，我睡榻！” 洛澤內傷，這不是他要的答案。“不行。” “為什麽？” “那裏太冷了。”洛澤看著饒汐不以為然的表情，默默地加了一句，“就和現在一樣冷。” 饒汐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可憐兮兮地看著洛澤。 洛澤心裏一軟，說道：“沒關係，我繼續睡就可以了。” “那怎麽行！” “不然怎麽辦？” “那……那我們……我們一起睡吧……”雖然聲音越來越清，但是一點都不妨礙洛澤把所有的字一清二楚地聽進去。 “好。這是你說的。” 這時，金大娘來了，對洛澤道：“少爺，大夫已經在候著了。” 饒汐此時才恍然自己竟然說要帶洛澤去看大夫。沒想到自己的道行還是不夠深，一心虛就鬧笑話。 入夜的時候，饒汐還是早早地上了床，然後把自己蜷縮在被子裏，死死地擠在角落。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床邊的一塊陷了下去，隨後就是脫鞋子脫衣服的聲音。 饒汐的手緊緊地攥著被子，指尖發白。 “你怕什麽？”洛澤出聲，饒汐反而鬆了一口氣，更加敢把頭探出來。 “沒有，我冷而已。” 洛澤笑，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說道：“躺好了睡，你不難受啊？” “不難受，不難受。”饒汐連連搖頭。 “好。”洛澤也滿臉地戲謔，卻也不繼續逗她，翻了個身，背對他睡去了。饒汐這才徹底地鬆了口氣，擠在床邊入睡。 這樣還勉強可以接受。饒汐如是想。 之後的日子又迅速地茫然起來，有的時候洛夫人也不能完全帶著饒汐，有些事情開始要讓她自己去負責。好在饒汐學過一些，大抵的方式是一樣的，而且她有洛少夫人的頭銜，總有幾分薄麵。 大雪依舊下個不停，路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得晃眼。那積雪看上去厚厚的，像急了棉花，讓人覺得踩上去會舒服得很。可事實上，冬日裏真正的寒冷就是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裏，冰冷的雪濕透了鞋子，冷風一吹，不是可以忍受的溫度。饒汐深知這個，所以她不會去玩扔雪球，堆雪人的遊戲，因為太冷，她隻會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