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病一場(1/2)

    “這般決絕！這些年，她還是沒有變。”白遠道聽罷，神色一窒，隨即苦笑，“隨風而逝，再也無人能拘著她，終究我是沒有麵目去見她！蘇陌，給爹一個機會補償你，也讓我向你娘親贖罪！”

    “滄海桑田後的雨露恩澤，都不再有任何意義。”我衝他搖搖頭，“多謝相爺賜藥，蘇陌告退！”

    說完，冷漠地轉身離開。

    我猛地打開房門，向外衝出去。

    “小姐……”

    身後傳來白山的呼聲。

    “不要跟過來！”

    我頭也沒回，大吼道。

    我要一個人靜一會，我不想見任何人，隻想要躲起來。

    身後沒有傳來腳步聲，應該是白遠道把他叫住了。

    硬撐著的那口氣一鬆，我腳底直發軟。隨便往花園小道旁的石凳一坐，這才恍覺身子止不住地發抖。眼淚早已打濕了臉龐，千頭萬緒猶如層層蛛網將我箍住，透不過氣來。

    世間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巧合！我怎麽會與白蓁蓁長相那般相似，原來竟是因為我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不！他不配做我的爹爹！

    我的爹爹應該像村裏胖丫的爹一樣，相貌普通，家境一般，卻願意整宿陪著生病的女兒，趕集時會給女兒捎根紅頭繩……

    白遠道他太可怕了。

    他有權力，有勢力，卻獨獨缺乏溫情。他隻渴望權勢，以至於這份渴望讓他的所作所為已經逾越了他為臣子的本分。可是不管怎樣否認，我的身體裏都留著他的血。

    血濃於水，這一點無法改變，無法抹去。

    他終究是給我了生命的那個人。

    他把蝕心淚的解藥遞給我的時候，我多想把那藥瓶砸在他身上，不屑一顧。

    可我沒有那樣做，我還有秦娘，我還有九哥。我答應過九哥，我會好好等著他回來的，我答應過的……

    可誰能知道，我伸手從他手中接過解藥時，內心有多麽的掙紮！

    月朗星稀，更深露重。

    我昏昏沉沉地竟坐了一整夜。

    天邊微微泛白，我才拖著凍得僵硬的身子，挪著發麻的雙腿回房去。

    青玉和紅蓮正站在門口等我回來。見我回來，二人才鬆了一口氣。青玉上前扶我，“相爺傳你去，怎麽這麽久才回來。我和紅蓮等了一夜都沒敢睡。”

    我頭疼得厲害，啞著嗓子說道：“我想睡一會。”話音一落，眼前一陣陣發黑，便身子一軟，倒在青玉身上。

    自入京城後，每日為了保命，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一刻也不敢放鬆，身體各個機能也被調動到最活躍的狀態。現在白遠道表明身份和態度，我的處境再無性命之虞，心底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一鬆，身心俱疲，再加上吹了一夜的冷風，這才病倒了。

    一覺醒來，頭仍昏昏沉沉地，但有了些精神。我的嗓子幹澀，有些刺痛，應該是風寒所致。口幹地難受，我想挪動身子，起身喝點水，全身酸軟，竟使不上半分力氣。

    “青……玉……”我揚聲喚青玉，發出的聲音像是被捏住嗓子的鴨子叫，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外麵有人掀簾進來，暈黃的燭光顯得來人五官深邃，隻是清雋的麵容比分別時消瘦了些。

    “九哥？”

    他不是現在身在外地嗎？怎麽會在這裏！

    難道是我燒糊塗了？我掙紮著想起身看清楚。

    來人忙走上前，將我扶起，靠在他懷裏。他一向清亮的聲音裏滿是疲憊和擔憂，“燒了三日，終於清醒了。這般不會照顧自己，教我怎麽安心？”

    “燒了三日？”

    我以為我隻是睡了一會。可能我內心在逃避，才會昏昏沉沉睡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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