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過去的傷痕

他牽起我的手，一直到比賽場上，中央的教練目瞪口呆，周圍的觀眾都成了啞巴，聽他大聲地宣布——“我想讓柯西加入我們隊。”沒有一刻比那時更高興了，我舉著雙手，幾乎要抱著他，可是，背對著我的他，變得突然陌生了，一陣可怕的觸感從背後襲來，全身湧入大量的電流，我失去了方向。 不見了……一片漆黑。 我在漂浮，漫步黑暗，無奈自己散發著微弱的光圈，一切都隻是夢吧？ “我喜歡你。” 那一天，在走廊上，因為打賭而向我告白的男生，忽然很清晰地出現在眼前，紫灰色的發絲，誇大的背包，緊身的牛仔褲——憑著這些，我夢見那條走廊延伸不遠，幾步路，又回來，抬頭不見天色，感覺不到風吹，即使碰到欄杆，也是空然。 這個人，像是詛咒了我一般。 被他玩弄的我，幾乎一無是處，隻是別人眼中可笑的對象。那一次，我還為此哭過。 奧斯丁，關於他，我不知道該怎麽說，當時，被他摟在懷裏、膝間，定義成溫暖的安心打亂了思緒，我發現那一刻，有股奇怪的感覺讓我茫然認同，否定不成。 ——我喜歡這個男生，毋容置疑。 可是，必須做多少，才能肯定？才不用彷徨、不用不舍呢？我的每天都是那麽累，吃力地組織正常的生活秩序，僅剩的東西，除了可以發呆，不可能再做其他，我忍耐著，希望支撐一部分、預留一點點，維持我和他的不明不白的之間，小的期望，突然發現如此遙遠，成了很大、很大的失望。 我不夠資格，就在認識他不久前，我剛發現，自己差點喜歡上林銘。僅一次他對我的微笑、僅一次他稱讚我的話語……然後，他坐著一輛出租車，忽地就消失了，一點也沒留下。我生氣，難過，轉而成了恨他，我隻是想要個可以值得我付出的初戀，可惜他害得我十分難堪，我恨他，恨不得令自己變成水性楊花的萬人迷，報複他，欺辱他。 一次次推開奧斯丁，一次次又死皮賴臉地倒貼，每件事都好像是說——我在勾引他，抑揚頓挫、欲擒故縱。 夢醒了，我可笑地望著天花板。 不知何時被轉移了地方，一間三人房，在午後時段，顯得出奇的安靜。 剛一動，左手便傳來不適感，吊瓶緩慢地嘀嗒降落液體，針頭被包紮得十分結實、仔細——手背大部分都被紗布、膠帶覆蓋，做足了防範措施。 “喲，老婆大人醒了。”徐浩拎來什麽水果都有的籃子坐到我旁邊。 婉姐姐平安卻不是無事，徐岸海客氣地呆在她身邊照顧，我納悶他幹嘛這麽好心。 徐浩此時看起來並不壞，還認真地削蘋果給我吃，不過我反感蘋果的味道，加上水果籃裏的東西好像在太陽底下放了很長時間，都像麵一樣無味。可是，還指望自己吃上什麽好東西？點滴了好幾個小時候的藥液，渾身疲憊，不吃點水果補充一下怎麽辦？可能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見我慢慢咀嚼，徐浩默不啃聲，被他盯著我有點不好意思，坐姿也不滿意，換一個也不行，被泡製使用久遠的醫用被子蓋起來十分不舒服，但要是敞開大腿我也辦不到。太陽穴附近的自來卷弄得我很癢，可無奈手上濕嗒嗒，一半的蘋果還沒吃完。我開始惱怒，住院就是沒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