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過去的傷痕

* 我該不該就這樣一直摟著她呢？此刻，她對我的不抗拒，無意間助長了我的信心。開始，對她超乎尋常的疼惜隻是因為她跟腦海中的一個影子十分相像，越發地思考自己到底該怎麽做的時候就這麽對她關懷備至了，瞻前顧後，動彈不得。 她緊盯著麵前堆放的不幹淨的衣物，想穿又沒有勇氣的樣子，半身被被褥蓋住，卻遮不住她的恥辱感，還有痛楚吧，她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見她放棄了穿衣的意思，我在考慮要不要幫她穿，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冒出，我就打消了。這樣的做法，和那家夥沒什麽分別，在她充斥著憤恨和悲怨的眼裏，我可能是個趁火打劫的比起霍允更差勁的人，我不想偷窺她破損的身體，希望她能安靜地恢複過來。 過了很久，她都沒有動，幾乎是死了。 原先的念頭又冒出來了，不能就這麽一直僵持得什麽也不做。我決定了，放平她的身體，幫她分類先能套進身體的衣服，內衣我是無法幫她穿了，襯衫、褲子、鞋襪我還是比較熟練。她不掙紮，亦無任何反應，像具逝世多時的屍體，任憑驗屍官觸碰…… 僅是幾分鍾的時間，我經曆一場難得的豔遇，同時也是最糟糕的安排。 等我全部穿好她的鞋子，才注意到自己的槍無意間丟落，被她拿到，對準我，似乎要說什麽，舌頭被絆了好幾下，矯正了很久的口腔，終於說出了她想要的：“為什麽不殺了霍允？”通常我是不理會別人的意見，這樣會搗亂我的思緒，對整件事有害無利，如此訓練自己每分每秒，可以說，沒有一個人能動搖我的意思。不過，僅因為她的顫抖、她的聲音，我卻有一絲猶豫。 “我會殺了他，不過不是現在……” “告訴我，他在哪兒，我、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嘶啞，甚至無法再出聲。 “我不會叫他這麽簡單就死了，就算你拿著槍又怎麽樣？保險都沒拉，你想威脅誰？”趁她這麽虛弱，我立馬奪回自己槍，安全地收在上衣的左側袋，今天匆忙得連該死的工作服都沒換，不過好處就是兜很多，隨便放些什麽都行。 “嗚嗚……啊啊……嗚嗚……額唔、額嗚嗚……”剛才的小憩，使她恢複了一點力氣，她終於還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吻痕、傷痕……這些印刻在她身上不會很快消失的東西，一分一秒無聲地疼著，折磨她的精神，預示一番，遲早會將她拖入地獄的結果。 無法理解，無法安慰。 我隻求自己動作夠快，反應靈敏，在她決定自殺的一瞬間阻止她。 如果我還可以夠耐心陪在她身邊，直到她恢複，就好了。 不過，我知道自己能做的十分有限。因為她畢竟是個僅見過兩次麵的女生，沒有對我而言足夠交際的人，她在我的腦海，隻是跟那麽多年前的影子吻合了而已，這麽突然的回憶，讓我不能不管她，一時，一刻。 “好疼……！”她突然捂住腹部，大聲含糊地喊了。 被褥再次染紅，她的腿間竟又開始流血。 剛才我閹了霍允的時候比這樣流的血要大量得多，但我沒有恐懼過，如今，這些不足量的血，卻弄得我不知所措。 我對女人的身體一無所知，這點更加深了恐懼。 等我抱起了她，她軟弱的目光——即將合攏的縫隙染出一片濕潤，我加快了步伐，上了車，毫不猶豫地開到最快，直奔醫院。 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我絕對不會讓她死掉……絕對不會讓她跟徐沐雨一樣！ ——那樣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