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氣血不足

我的心髒瀕臨崩潰的邊緣，躺在我不遠處的腹部被掏空了的，是……喬夢曦。我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身子搖搖欲墜，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我的身子很快就僵住了，就在我的身後，響起了沙沙的聲響，不是風吹葉動的聲音，是有什麽在地上摩擦。 我幾乎哭出來，不，也許我已經哭出來了，我的好奇心驅使我回過頭，沒有，什麽都沒有。可就在這時候，在我看不到的方向再次響起了沙沙聲。 我再要扭頭去看的時候，我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軀，眼前是漆黑一片的胸膛，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骷髏頭。我想轉身跑，可是渾身的冷汗，和虛浮的腳步，使我沒有辦法挪動半步。 他忽然抬起兩隻骨節分明的白爪，冰涼的觸感傳來，他捧著我的臉頰。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骷髏頭慢慢的靠近，在他的赤裸在外的牙齒要貼上我的唇的時候，什麽東西從他的嘴裏鑽出來，像是須子，又像是軟化的骨頭，鑽進我的嘴巴、鼻孔、耳朵，包括身後兩股之間的“洞”，疼痛、難過、窒息的感覺席卷了我的全身，伴隨著意識的抽離，我的身體瞬間僵直…… “小唯，小唯！” 什麽聲音，很熟悉，是誰？ 喬夢曦！ 我猛然睜開了眼睛，沒命的用力喘息著，看到麵前因湊得太近而放大的臉，以一種無法想象的速度，往後躥了一下，和對方拉開將近一米的距離。 喬夢曦愣愣的看著我，然後走向窗邊，“嘩啦”一聲將窗簾拉開。“你怎麽了？” 陽光從外麵打進來，照在臉上，睜不開眼睛，但是這種暖洋洋的感覺好極了。 我現在已經清醒多了，至少我已經確定自己在家裏的床上，不過，就在剛剛，我跳到了地上。 “夢曦？” 我試探著叫她的名字，很認真的看著她的臉，生怕她猛一回頭就變成血肉模糊的喪屍。 喬夢曦伸出五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在我腦袋上敲了一下，用一貫的語氣說：“小唯，你搞什麽，神經兮兮的，怪嚇人的。” 我看著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完好無缺，沒有流露出半點不適。我長舒一口氣，她還活著，真好。 喬夢曦一邊疊被子，一邊說：“你做什麽夢了，嚇成這樣？你剛剛掐著自己的脖子，要不是我發現的及時，你就把自己掐死了。”她無意地說，“你不是撞見鬼了吧？” 我的身子再次僵直了，伴隨著微微的顫抖。 喬夢曦沒有聽到我的回答，轉過頭來看我，一臉驚悚的樣子，然後“撲哧”一聲笑了。 “別害怕。”喬夢曦說，“人的夢境呢，可能跟自身遭遇有關。你有可能是寫小說寫入迷了。我建議你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別萬一哪天我上班走了，你還在睡覺，真掐著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她看我依然沒有什麽反應，衝我笑笑，走過來，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說：“我才應該害怕吧，我的生命安全才是最沒有保障的那個。你掐自己我還可以叫醒你，你要是趁我睡著了，把我掐死，我不就完蛋了。” 說著，她把手輕輕的放在我的頸側，像是安慰一樣，隻短暫的一瞬便離開了，柔若無骨的冰涼觸感使我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 “夢曦，你的手……怎麽那麽涼啊？”我說。 她依然笑著，“我氣血不足，有一段時間了。” 我不記得她平時這樣愛笑啊。 我想起一個很關鍵性的問題，“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喬夢曦用一種在愚人節裏被戲弄的神情看著我，抿了下唇，語氣有些無奈地說：“走回來的呀，還能是飛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