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唐皇

1050 亂社稷者,罪惡滔天(3/5)

    有人難耐這一份煎熬,直接拍案怒斥道:“若某果然有罪,引頸就刑亦無可怨!邸居清白卻遭此無妄之災,是何道理!”

    “今所推審,豈是民家失牛?妖文邪論、蠱惑人間,大亂或須臾滋生,恐再起板蕩之禍。足下隻需入案問答,便可消弭禍根、得複清白,這難道不是一幸?”

    麵對此一類的斥問,徐俊臣隻是如此笑應,繼而臉色又恢複陰冷,恨恨說道:“唐興何其艱難,人間皆需共守!亂我社稷者,罪惡滔天!疑罪定有,疑即有罪!今聖人不欲施枉,使我刑司諸員繁勞、隻為足下洗罪,足下卻以忿情相報,莫非以為法刀有鈍、不可殺人?”

    受審者聽到這回答,臉色自是青白不定,無論心中是何感想,也都不敢再忿然於公堂,甚至有人開始主動交代他覺得近來可疑的人事。

    且不說長安縣廨中徐俊臣忙碌推審案事,一直藏匿在臨淄王邸的崔湜當得知自家兄弟崔液已被刑司係入長安縣衙時,頓時也變得不複淡定起來。

    “這蠢物、這蠢物!諸事皆謀定深藏,豈能輕易察發,他又何必去哪榜前招搖!”

    為了確保人事隱秘,此前賦文的刻印根本就沒有在長安城進行,而是在京西幾縣,徐俊臣歸京推案不過一天的時間,怎麽可能會將關內周遭痕跡盡皆掌握,對於自家兄弟自投羅網的愚蠢行徑,崔湜也是憤怒不已。

    前來報信的家奴一臉苦澀道:“阿郎並不是要刻意露出痕跡,隻不過那文書圖影實在太像,坊間行道時遭人指問……”

    “像?墨筆粗勾,千人一麵,若憑此指認,行道者哪個無辜!既知陰謀在身,就該遠離是非之處,即便遭受盤查,該作急智脫身……”

    不說崔液,崔湜昨日在得知官府張榜海捕時,也曾悄悄的前往張望,眼見街徒榜前濫捕,直接便抽身退走,無再停留,結果卻沒想到轉頭便聞此惡訊。

    “阿郎少來無遭辛苦,現在身陷刑獄,還不知會怎樣驚怕。哪怕隻是為事計議,也該要趁事還未盡發,把人撈取出來啊!”

    那家奴心憂郎主安危,又開口勸說道。

    崔湜聞言後沉吟一番,然後才緩緩搖頭道:“不可,徐俊臣專長刑事、精擅羅織,因此一人露出更多人事的牽連,隻會更遭疑望。唯今之計隻能盡快發事,若能成事自然安全,若事不成,即便搭救出來也隻是換地赴死!”

    他自有謀計大事的狠戾果決,之前留守府的應對已經讓前謀大打折扣,今徐俊臣歸京聲勢攪鬧,讓情況變得更加危機四伏,自是不肯為了兄弟再節外生枝。

    於是他便徑直找向了臨淄王,力陳徐俊臣手段之可怕,若再坐望其人繼續折騰下去,可能他們這裏還沒來得及發動,刑卒們便已經要堵門拿人。

    李隆基自然也知情勢危急,不說徐俊臣在京的折騰,單單王妃新從太平公主處得知太皇太後已經賓天、聖人不久便要扶靈歸京,便宣告著他的死期漸近。

    但是否即刻起事並不由他一人決定,在武力方麵,雖然他府中頗蓄壯奴,王守一等也在坊間聚有數百豪徒,但隻憑這些人事,也難以攪鬧偌大長安,少不了京營權楚臨的配合。

    所以在同崔湜稍作計議之後,他便又遣員前往告知權楚臨,在這最終的關鍵時刻,做好起事的關鍵準備。

    當作為信使的祚榮來到權楚臨坊邸的時候,隻見到權楚臨一臉的神情灰白,祚榮心緒陡地一沉,但還是故作淡定的笑語道:“將造大事,將軍何以作此情態?”

    “大事?什麽大事?不可能了,我懷疑、我疑朝廷已知……今早姚相公歸京,接掌京營諸事,凡所在營郎將,符令皆遭收繳,宮禁亦由內衛掌控,我已經不能調度營中一卒……”

    權楚臨講到這裏,語調已經滿是驚恐的顫抖。

    此前同王歸京、典軍前往乾陵,祚榮因在編伍、托病不行,這段時間也隻賦閑勤謀、無參京營集會,聽到權楚臨這麽說,心內頓時也是一驚。

    但片刻後他又強作笑顏道:“將軍過慮了,若朝廷已知此情,怕今早將軍已經難出直堂。之所以兵務調整,無非聖駕將歸,並非專治京中某人。但也因此事臨關鍵,若聖人入關,才是真正的萬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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