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串

第五章 離家出走(2/5)

    冬子想了想,徐跛子為什麽要叫自己大哥。除了想對付廖苕貨以外,更重要的是,他以為冬子跟警察的關係非同一般,自己以後犯了事,冬子可以將他們保出來。

    青皮對警察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他被抓進派出所時,對審訊的警察的第一句話是:“陳冬,你們認識吧?”

    警察說到:“認識,怎麽了?”

    “他是我們大哥。”

    事情原來如此簡單。但後麵有不簡單的,那個迷底,是多年後,冬子回到容城後才知道的。

    回家收拾完東西,將門窗關好,隻有一個皮箱,還是他上大學時用的,裝了些換洗衣服,還有父母與他的一張全家福照片,冬子就出門了。他沒給任何人打電話,因為,他隻想迅速離開這裏。

    這個曾經給他少年美好時光的容城,父母離開後急轉直下的青春。那些曾經關心過他的親人與鄰居,此時,冬子誰也不想看見。自己因為衝動而打架,因為交友不慎而給爹爹丟臉,讓冬子恨無地洞可鑽。

    冬子走的時候,回望了一下東山。那山上,有同學們曾經的歡笑,有於燕清澈的眼波,有冬子快樂的童年,一切都已離去,都與自己無關了。

    麵對今天的自己,冬子不相信,過去那些時光,是否真的存在過。

    人們總認為生活是連續的,因為記憶是連續的。但生活總在某些岔路口,給你一個突變。人生的命運,究竟是偶然,還是必然呢?以前,冬子從不思考這個哲學問題,冬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思想隨現實變化,遵從於當時的情感。

    多年後的某天,原來冬子的高中同學,有一句話讓冬子很有感觸:“你在最落魄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但知道自己什麽不能要。”

    對,此時,冬子甚至不知道他將到哪裏去,他隻是習慣性地買了一張到武漢的車票。因為,最先離站的車,就是這趟到武漢的。他隻是想最快離開容城。他也不知道,出去以後幹什麽。但,他知道,他出去後,不能幹壞事,不能讓人瞧不起。

    容城是個小縣城,車上的旅客之間就有許多相互認識,他們總是在大聲說話,唯有冬子,在這個靠窗的座位上,默默地看著窗外流動的景色,如此熟悉的容城,如此熟悉的前二十年的人生,就這樣,來不及說再見,無任何儀式地:離開。

    當汽車上了高速路上之後,冬子沒心情看景色了,他拉上了窗簾,低著頭,想睡覺。在車子的轟鳴聲中,稍微有點震動的環境裏,其實人比完全沒聲音沒震動的環境裏,更容易體驗到安靜的感覺。就像某些所謂的白噪聲,比如下細雨時,那瓦上的滴答與空氣中的沙沙聲,更讓人容易安下心來睡覺。

    在潛意識中,被安全而熟悉的聲音包圍著的環境,才讓人放鬆。當然,冬子此時瞌睡的另一個原因,是潛意識裏,他更想逃避對容城的所有思想。睡一覺就好了,就離開了,就擺脫了。這種心態,與借酒澆愁的路子,差不多。

    “鳥噪山逾靜,江清月近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睡覺就是逃避對比的最好方案。

    突然,車子一跳,把冬子人睡夢中驚醒。車子還繞過一個大彎,原來是車子路過一個建築工地附近,轉彎進街道了。2009年的武漢,是一個大拆大建的時期,當時有市領導,被江湖人送外號“滿城挖”,褒貶不一。地上是坑,頂上是橋,地下挖洞。當然,地鐵、立交以及路麵的BRT快速公交,都在同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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