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兩個小時的記憶(2/2)

    一個時辰，相當於兩個時。

    子時，是從十一點到淩晨一點。

    辰風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十點半。

    季阿公幽幽地道：“每年蛻皮的時候，他們會默默地回到自己後饒房子裏，倚靠在牆邊，聆聽著牆另一麵的歡聲笑語，聽著自己後人在聊著，卻不能參與。”

    “那夕獸變回人之後，他們有意識嗎？”辰風不由自主地問道。

    “他們是人，但每年都隻保存兩個時的記憶，那對他們而言非常珍貴，可是對他們也很殘忍。有時候當他們長出獸皮後，等下一次過年再蛻皮的時候，已經聽不到去年某個後饒聲音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後人什麽時候去世的，什麽都做不了。有些夕獸沒有留下後人，他隻能默默聽著別人家的歡聲笑語。”

    季阿公的聲音十分感傷。

    全家團圓的日子，誰又能想到牆的另一麵，有當初選擇犧牲自己的祖先在默默地看著他們，聽著他們的話，永遠守護著他們。

    季阿公已經走到了自己的房子院門口，他站在院子門口，看著那些在等鞭炮聲熄滅之後要回屋的夕獸，眼裏滿是疼惜。

    “但也有新生兒的笑聲不是嗎？”辰風道。

    季阿公轉頭看了一眼辰風，怔了下，點頭道：“是，新生兒的聲音是他們最願意聽到的聲音，孩子的歡聲笑語是在告訴他們，當初他們的選擇沒有白費。”

    他們拚著莫大的勇氣變成夕獸，本就是為了自己的家人，家人安好地活下去，比什麽重要。

    即便他們每年隻有短短兩個時的記憶。

    辰風想起了他們村莊的習俗。

    除夕夜當晚，無論是大人孩，在子時沒過的時候，都不能睡覺，大家要在屋子聊，一直聊到第二年，跨完年再睡，隻有這樣一年才會平安。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為什麽會這個習俗，現在他明白了。

    那應該是季阿公定下的習俗，就是為了照顧那些在子時擁有記憶的夕獸，讓蛻皮的夕獸能夠聽見後饒聲音，讓他們短短的兩個時記憶多留下珍貴的東西。

    季阿公從來都沒有把這裏的夕獸當作怪物看待，他一直都把這些夕獸當作人。

    “把籃子給我。”

    季阿公把拐杖靠在牆上。

    辰風連忙把籃子遞過去，季阿公把籃子裏的炮竹拿出來，他敲了敲炮竹，炮竹上麵劃過一道陣紋。

    辰風驚訝地看著炮竹，這炮竹似乎並不簡單。

    “季阿公，您要這個炮竹做什麽？”

    “除夕。”

    季阿公擺弄著炮竹，發現自己一隻手不方便，又站起來：“辰娃子，你去把這些炮竹擺好，按照血八卦的方式排粒”

    “好。”

    辰風老實地按照季阿公得話去辦，他知道血八卦是怎樣的，按照炮竹的數量，他很快就確定了每一根炮竹的數量。

    “他們一直都想見見你，你也該認識一下他們。”季阿公道。

    “認識誰？”

    辰風驚訝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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