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上的丘比特

三、愛情與詛咒13(1/5)

    一陣大笑過後,蕭瑟鬆開了袁嘉澎,還不忘警告:“滾一邊去,離童忻遠點,不然當心我真揍你!”

    袁嘉澎翻了翻眼睛。“我怎麽會交了你這樣的朋友,真是交友不慎,哀哉,哀哉!”

    “別哀了,趕緊讓他們繼續。”尹靜姝嚷嚷,“蕭公子,你要真不懂,我不介意吃點虧,先把你教會了。”

    蕭瑟挑起眉毛。“那可不行,我怎麽能做出對不起童忻的事情,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學習探索就好了。”

    “切——關起門來讓我們看什麽?”尹靜姝還要出什麽餿主意,餘萌過來挽住她的手臂,“別鬧了,我們該回去了,明天我和童忻還要早起練功,明晚有演出。”

    因為元旦放假,餘萌還沒有來得及正式辭職。明晚是舞團“2006年新年芭蕾音樂會”的演出,與交響樂團合作,節目包括古典芭蕾舞劇《睡美人》雙人舞、古典芭蕾舞劇《天鵝湖》選段、芭蕾舞劇《奧涅金》選段等,經典薈萃。我和卓羿宸將共同演繹《睡美人》雙人舞。餘萌參演群舞《宮廷花園圓舞曲》,選自古典芭蕾舞劇《天鵝湖》第一幕。她去意已決,明晚的演出將成為她最後的舞台演出。

    沐眠也幫忙解圍:“童忻的臉都紅成這樣了,大家就不要為難她了。”

    餘萌說的是事實,而且尹靜姝也知道明晚演出對於餘萌的意義,加上沐眠的幫腔,她不好再說什麽,隻能不甘願地噘噘嘴,哼了哼。“看在餘萌和沐眠的份上,就先放過你們。”

    “他們兩個估計不想回去吧,包間裏的那張沙發翻下來,還是可以當床用的,嘿嘿嘿。”袁嘉澎的話中充滿了暗示和曖昧的意味。

    我擔心他把那天晚上我和蕭瑟在這裏過夜的事情當眾說出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別理他,我送你們回去。”蕭瑟說著又給了袁嘉澎警告的眼神。

    袁嘉澎毫不在意地大笑,不過倒是沒有再說出什麽令我難堪的話來。

    “我也該走了。”最安靜的羅文灝終於出了聲。大家笑鬧的時候,他也是斯斯文文地笑,維持著他的大方得體,和袁嘉澎的豪放做派形成強烈的反差。

    於是袁嘉澎和沐眠留下來作善後工作,其他人一同走出了時光花園紅茶館。

    尹靜姝自己有車,卻把餘萌推給羅文灝。“羅總,你開車送一下餘萌吧。我還要參加下一攤活動,幾個高中同學在外麵喝酒,要我過去跟他們喝兩杯。”

    “好啊。”羅文灝的眼睛一亮。

    但是餘萌急急推卻:“不用不用,如果靜姝不方便送我,我跟童忻他們一起去。”

    “你想當超級大燈泡啊。”尹靜姝揶揄。

    餘萌漲紅了臉,又急又無奈。

    “超級大燈泡可以照明,挺好啊。”蕭瑟半開玩笑地說,“沒關係的,餘萌,我和童忻都很歡迎你這個燈泡。”

    “喂,你真是……”尹靜姝要向蕭瑟提出抗議,我及時扯扯她,在她耳邊小聲說,“你別這樣拉郎配好不好,讓餘萌多尷尬。你如果想撮合他們,也得先問問餘萌願不願意。”

    尹靜姝這才收了口。

    “我順路送你,很方便的。”羅文灝仍期待地望著餘萌,帶著笑的嘴角有一抹溫存和親切。

    “真的不用了,羅總,謝謝你的好意。”餘萌堅持婉拒。

    羅文灝眼裏掠過一抹失望,但依舊笑意溫和。“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約你們一起聚聚。”他又走到蕭瑟麵前,對他伸出手。“希望我們能夠有合作的機會,具體方案我做好後會發給你看看。”

    “我也希望。”蕭瑟真誠地和他握了握手。

    羅文灝把車開走後,尹靜姝又開始對餘萌“逼供”:“童忻怪我拉郎配呢,你老實說,對那個羅總有沒有一點意思。”

    “沒有,絕對沒有。”餘萌忙不迭的否認。

    “為什麽呀,我覺得他挺好的。”尹靜姝那失望的樣子,我都覺得好笑,但是好笑的同時,也為她對朋友的熱情而感動,她自己感情方麵不如意,但仍真心誠意地分沾著別人的喜悅和愛情。

    燈光淡淡的塗抹在餘萌的臉上,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珠漆黑如夜。“不是光好就可以。拜托你不要再說了,我根本沒有那個心思。”

    餘萌和秦風的感情糾葛,尹靜姝並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她正飽受感情的折磨和困擾。

    “唉,真沒勁。”尹靜姝嘟囔了一句,“不說就不說嘛,走吧,我先送你回舞團,再去跟同學喝酒,你當他們的電燈泡多沒意思。”

    “你要送我最好了。”餘萌笑了一下,笑得苦澀,“童忻,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明天見。”

    “明天見。”我在心中歎息。

    上車後,蕭瑟卻沒有發動車子,連安全帶都沒有係。

    “怎麽啦?”我奇怪地問。

    “先做一件事情。”話音剛落,他已對我俯下身來,將我的身體扣在座椅上,起初輕柔、優雅地吻著我,當他捕捉到我的舌頭時,立刻變得強烈起來。我們的親吻持續了很長時間,他的舌頭舞弄著、挑動著我的,深深探入我的靈魂深處,車內的空氣被攪得火熱。

    “這就是法式之吻。”當他的吻最終變得輕柔,以輕而又輕的方式結束時,他喘息著在我耳邊說,“我們已經實踐過很多次了。據說法式接吻之所以聞名,是因為這種接吻方式的技巧簡直和性愛技巧一樣多。”

    我也喘息著,臉熱心跳。“你從哪裏學來的?”

    “很多途徑,網上、電視上。”他的臉被罩在一種夢似的光輝裏,“當然,主要依靠和你一起實踐,但是不能當著別人麵,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學習探索才有情趣。”

    我的臉又發熱了,用手指頭刮著臉羞他。“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為什麽說不出口,我是隻對你說,不像袁嘉澎和尹靜姝,對著什麽人都敢說。”他笑了起來,“那兩個人,還真是絕配,沒準可以撮合一下他們。”

    我也笑了。“他們那樣的人,哪裏需要撮合,如果看到自己中意的,直接就撲上去了吧。”

    他輕輕捏了捏我的臉。“你學壞了。”

    我輕哼。“那也是被你帶壞的。”

    他又吻了我,纏綿悱惻,深情表達,我懷疑我們可以在這車內,持續一整夜不間斷的親吻。但我們吻得熱情似火、如膠似漆,內心卻是空虛而冷寂的,淒淒寒意深入骨髓,無論我們如何糾纏著相互取暖,都改變不了即將分別的事實,失去節奏的探戈,美的故事沒有結果。

    夜深了,我們在宿舍樓下吻別。他目光深深地望著我。“明晚我去看你的演出。”

    “好。”我應聲。

    他轉身走了,我看著冬季的寒風鼓動著他的衣襟,看著他的身影在茫茫夜色中遠去,忽然間就淚流滿麵。

    《睡美人》的故事家喻戶曉,芭蕾舞劇《睡美人》自19世紀末首演至今,一直以繽紛華麗的舞台效果和精湛絕美的芭蕾技巧著稱於世。震撼人心的音樂、氣勢恢弘的舞蹈、雍容華貴的服裝、奢華燦爛的布景,被譽為“古典芭蕾的巔峰之作”。

    我和卓羿宸在“2006年新年芭蕾音樂會”上演繹的,是其中的《婚禮雙人舞》,充分顯示了芭蕾藝術的氣韻與動感、協調與平衡,給人們以無限的美的享受。童話中公主和王子曆經磨難成就了愛情,皆大歡喜的結局相當迎合新年的喜慶氛圍。

    劇中的公主和王子終成眷屬,劇外的我卻即將和我的王子分別,觀眾熱烈的掌聲無法衝淡我心中的感傷。謝幕時,我下意識地用目光搜索台下觀眾席,但沒有看到蕭瑟,不知他坐在哪個位置。

    同樣感傷的還有餘萌,她和其他演員一起,在舞台上作出了群舞的最後一個動作,這也是她的最後一個舞台動作。台下掌聲熱烈,但屬於她自己的謝幕動作,無人喝彩。沒有名,沒有利,除了回憶、傷痛和眷戀,她什麽都沒有帶走。

    有許許多多和餘萌一樣的芭蕾舞演員,他們曾經站在這個芭蕾的舞台上,也許隻有幾年,也許隻是一刹那。甚至沒有人認識他們,更記不住他們的名字。但這些磨滅不了他們曾經為芭蕾,為芭蕾舞團,為中國芭蕾舞事業所做出的奉獻,哪怕他們的奉獻微不足道。他們都曾是那樣熱愛這一方舞台,並為之付出所有。

    我以為蕭瑟會到後台來找我,但直到我們所有演員一同乘坐大巴離開,蕭瑟也沒有出現。我心中失落難當,他是打算連道別都沒有,就悄悄走了嗎?

    我神思恍惚地回到宿舍,取出鑰匙正要開門,卻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我走的時候忘了關門了?將門推開後,我嚇了一跳,蕭瑟就坐在小沙發上翻看一本雜誌。他聽到響聲抬起頭來,含笑視我。

    “你是怎麽進來的?”我很驚訝。

    “要進來還不容易。”他有些得意地揚眉,“這麽落後的門鎖,隨便一撬就進來了。”

    “你這是小偷行為。”我故意嗆他。

    “你可以叫警察來抓我,但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他笑得有恃無恐,“快去洗澡,一身的汗,一臉的油,讓我怎麽抱你親你。”

    “哼,你這會兒倒會嫌棄了,上次在後台……”我自己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太討厭了,怎麽說都是我吃虧。

    我脫下外套,要擱在床上,忽然驚奇地發現,我的床鋪完全變了樣,從床單、被套到枕頭套,全都換過了,新嶄嶄的。

    “你換的?”我問蕭瑟。

    他點點頭,微笑著。“我覺得你的床上用品太舊了,就自作主張替你換了新的。”

    我的床上用品的確很舊了,還是當年在舞蹈學校時分發的,藍白相間的花格子,樣式也很老土。我畢業後覺得沒必要花錢買新的,就從學校帶過來繼續使用。蕭瑟換上的是很高檔的三件套,田園風小碎花樣式,和那張沙發非常相配,純棉的麵料,手感柔軟、質地細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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