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燭九陰第六(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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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淩雲！”
白萱從凳子上一下站了起來，她氣喘籲籲，胸口起伏不定，額頭上帶出一串串汗珠，似是突然站起讓她承受了極大的痛苦，縱然如此，她卻不惜忍受蝕骨之痛，跌跌撞撞往前走，想拉住已經走到屏風邊樓梯口的徐淩雲。
徐淩雲停住了腳步，但是白萱已經力有不逮，她趔趄著，終於穩不住身形，向前不撲，噗通一聲撞在屏風上。
眼前一陣陣的模糊，疼痛已讓白萱渾身汗透，但她，她實在不想再拖著了。
徐淩雲將她抱了起來，一腳將殘破的屏風踢開去，側著身體推開黛青色的霧水紗簾，走進內室，將白萱放在墨玉榻上。
白萱終於緩過來那麽一瞬，她努力仰起身體，一下子抓住了徐淩雲的一截袖子。
“你、你還沒告訴我，”她氣喘籲籲說著，瞳孔一陣大，一陣小，眼看又要暈過去，徐淩雲忙對她噓了一聲，低聲道：“有什麽事明天再問，也來得及。”
不！
白萱用盡最後一分氣力，掙紮著坐了起來，她現在臉色慘白，如同女鬼一般，幾乎呈一種油盡燈枯的模樣，“你救我，隻是為了燭龍嗎？”
她死死盯著徐淩雲的眼睛，眼睫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掛著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徐淩雲還未回答，最終，那滴水珠緩緩順著仰起的眼睫流下，落入了白萱瞪大的眼睛裏。
白萱的眼前，便如同被淚水糊住了一般，頓時變得模糊扭曲起來。
終於，她緩緩倒了下去。
那滴水珠，隨著她閉上眼睛，也從她的眼睛中，緩緩流出，順著眼角淌下，沒入烏雲秀發中。
徐淩雲將墨玉榻內一匹黛色緞被慢慢拉起，蓋在了白萱身上，複又緩緩在被子上拍了兩下，如同在安撫一個睡著了的孩子。
白萱的問題，他卻依然不曾回答。
因為他也說不出！
——救你，隻是為了小燭嗎？
不是。他內心很清楚。
——所以還有別的東西？
不知道。他亦是很清楚。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他也無法回答。
徐淩雲向來對自己的內心看得很清楚，但這一次，他竟然覺得很奇怪，他的心裏，竟然有自己都無法斷定的情緒。
但不管怎麽樣，現在的白萱對他而言，很重要就是了。
徐淩雲幫白萱掖了掖被子，確定了這一點，旋即緩緩起身，才真正的下樓去。
“嘶嘶。”
鳳丘閣的正廳，正位下首的第一個凳子上，盤旋著一條花白的蛇，那嘶嘶之聲，正是他所發出。一旁呈上茶水的童子們，個個皆是低著頭，不敢看向他。
這蛇妖在陰陽穀，向來是個陰冷狠厲之輩，稍有不如他意，下場便是十分淒慘，童子們連靠近他都不敢，全部站得遠遠的。
若是白萱在此，便會發現，這蛇妖，正是她之前，在素玄湖水中看到的那一條！
徐淩雲往正首的座位一坐，毫不客氣的問道：“浚嶠，你一日來了兩次，若是還是為了早上那事，便不用再開口了。”
言下之意，他已經回絕了，也不會再改口。
“穀主，”蛇妖的嗓子亦屬於可以擬出人聲的那種，所以聲音便從浚嶠嗓子裏冒出，聽著還帶著嘶嘶的氣音，分外滲人，“您若是不答應，下麵那些小妖們，若是鬧起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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